大家都吓住了,包括宋天阔。
这是薄霜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发脾气,看她那样子,就齐怀柔这种平素从不将谁放在眼里的,都觉得她有几分怵人,被她慑住。
一时间议事厅里死寂。
“此次你并没有帮到琉璃烟,琉璃烟却依旧任你蹦跶,许你高位,说吧,他们接下来又让你做什么缺德事?”
薄霜开门见山,直接问宋天阔。
宋天阔汗哒哒。
还能说得更难听点吗?
“没有。”矢口否认。
“没有吗?”薄霜轻嗤,紧紧盯着宋天阔的表情,一瞬不瞬,灼灼逼问。
“没有让你作证,我跟四王爷关系匪浅,此次我们画坊取得胜利,是四王爷暗箱相助所得吗?”
众人吃惊。
宋天阔更是。
“你怎么知......”
话脱口而出后,宋天阔才惊觉自己失言,连忙话锋一转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薄霜不给他一丝喘息之机,又紧随其后回道:“但你的表情跟你的反应告诉我,你听懂了,不仅听懂了,还被我说中了。”
“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听不懂你说什么!”宋天阔依旧嘴硬。
反正这个是还没发生的事,又没有证据,他死不承认,他们也不能把他怎样。
薄霜又怎会不知他心思。
“无所谓,不需要你承认,我们只要知道了我们想知道的就行,然后......”
薄霜骤然眸光一敛,伸出手指对着宋天阔一弹,一粒什么东西被弹出,直直击向宋天阔脸颊一侧的咬肌。
宋天阔痛得眸色一痛,与此同时,还被击得张开了嘴。
薄霜又纤指一弹,一粒药丸就不偏不斜飞进了他的嘴里。
待宋天阔反应过来,强行闭嘴,那粒药丸已滑入他的腹中。
他脸色大变,惊问:“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对,被薄霜这行云流水般的一套动作给看傻眼了。
“自然是毒,”薄霜甩了甩弹得微微发麻的手指,“难不成还给糖你吃?”
“你——”宋天阔气结,根本没想到她会如此,“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恶毒?”薄霜哂笑,“你也配说别人恶毒?”
末了,却又点点头:“也对,你作恶,我投毒,简称恶毒。”
众人:“......”
“什么毒?快把解药给我!”宋天阔慌怕得不行。
薄霜也不想跟他多费口舌:“说出琉璃烟的整个计划。”
“我不知道,他们就让我准备好,等传唤,然后出面作证,证明此次比赛存在不公,是四王爷跟画坊达成的合作,画坊破格提拔你为副掌事,四王爷帮助画坊比赛胜出。”
“此次比赛的题目又不是现场开题,是老早就布置好了的,然后又是那么多人看着,实时作画,当场蜡封,最后比赛结果又是由皇上来定夺,他们想说四王爷是如何帮助画坊比赛胜出的?”
对啊,众人纷纷点头。
这整个过程是没法暗箱操作的呀。
既不用偷偷泄题,又不能派人帮忙画,还无法偷偷修改。
“不知道,他们只是让我证明四王爷跟画坊达成了交易。至于具体怎么操作,我不知道,他们也没让我说。”
薄霜见宋天阔也不像是在撒谎,便也没再多问。
“行吧,那就麻烦宋师傅先在步生莲画坊住两日。”
“你想囚禁我?”宋天阔难以置信,“还有,解药呢?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把解药给我!”
薄霜笑笑:“放心,无需解药,只是让你睡上两天而已。”
所以,不是毒?只是昏迷.药?
宋天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众人大惊。
薄霜扬手示意大家不要急。
“没事,他只是睡过去了。”
末了,又转眸跟况老板道:“安全第一,得找个隐蔽的地方让他睡,并派人把守。虽不知道琉璃烟画坊具体要怎么做,但至少可以断了他们证人的这条路。”
况老板自是满口答应:“好!”
散会时,有位掌事忍不住问薄霜:“你跟四王爷真的交情匪浅吗?”
大家便都停了步。
其实这也是大家都想问的。
虽然他们觉得不可能,四王爷是什么人,据说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三王爷,其余兄弟姐妹,他都跟他们没有交情,怎么可能会跟一个普通老百姓交情匪浅。
但为何琉璃烟画坊的人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薄霜笑:“去过一次四王府,给府里的秦慕姑娘医腿疾,算不算交情匪浅?”
“就这?”众人汗。
这顶多算是打过交道,交情都算不上吧,更别说匪浅了!
为了构陷步生莲,琉璃烟画坊也真是什么都不顾了,编谎至少编得靠谱点啊,这......鬼都不信吧。
“皇上应该也不会信吧?知子莫若父,他可是比任何人都了解四王爷。”
薄霜摇摇头:“不知道,但愿吧。”
皇帝那只老狐狸可说不准,生性多疑。
......
以防又被人看到出入四王府,傍晚回府的时候,薄霜先饶了很长一段路,又去成衣店买了一套新衣,揭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这才回的府。
夜里她一直在想这件事,要不要飞鸽传书告诉桑无渊,让他心里有个底。
但又想着他正征战沙场,这时去烦他,并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