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无渊本在低敛着眉眼,听孙大夫说羽箭所射的位置,以及取箭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听到脚步声,只当是红昭她们送热水进来,也未抬头。
事实上,红昭两人也确实将热水送到了他跟前的床头柜上。
直到不经意的一个抬眸,这才看到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薄霜,顿时噌的站起:“你没事吧?”
因为起得急,动作幅度又大,背心那枚羽箭的箭尾勾了下边上的纱帐,痛得他瞳孔一敛,“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众人:“......”
薄霜也有些无语。
这句话不应该是她问他吗?
“我没事,王爷呢?”
“本王自是好得很。”桑无渊复又坐了回去。
“那我就拔箭了。”孙大夫道。
薄霜皱眉:“不用麻沸散吗?”
这样生拔,人怎么受得了?
孙大夫叹气:“这剑射得太深了,几乎要到心脏了,怕用了麻沸散不好啊。”
薄霜微抿了唇,没做声,拾步过去,也探身看了看他背上的箭。
的确很深,位置也很危险。
可不用麻沸散,这不得把人活活痛死。
“箭有倒勾吗?”
“有。”回答的是晋风。
薄霜眉心一跳,看向晋风,晋风又道:“箭是唐平射出的,他身上所剩的箭都有倒勾。”
薄霜秀眉蹙得更紧了几分。
见薄霜眉目担忧,桑无渊反而微微挑了挑眉,看热闹一般看着她跟大家讨论,好像他不是当事人一样。
虽然他面白如纸,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而他似浑然不觉。
“孙大夫,箭有倒勾,不能硬拔吧,得开刀割开皮肉才行。”薄霜问。
否则,岂不是要带出一块肉?
如果是现代,取完还得缝合。
“嗯,”孙大夫点点头,“原则上是要割的,但是王爷说长痛不如短痛,割肉跟勾出一块肉对他来说没什么两样,说他也不是第一次中箭,更不是第一次中有倒勾的箭,每次都是生拔的。”
说到这里,孙大夫口气就有些不善了。
割开皮肉,跟生生带出一块肉,怎么能一样呢?
割开皮肉,只要缝合得好,很快能痊愈,带出一块肉,那得生多久?
奈何这个男人就是自以为是。
反正他是劝不住,他说的再严重,他也不听,就让他生拔,快拔。
“割吧。”薄霜道。
又有倒勾,又这么深,还不用麻沸散,这样生拔,她不敢想。
桑无渊抬眸。
她这是在给他做决定?
“我自然是最好割开,可是......”孙大夫一脸为难。
“没有可是,你我是医者,他又不是。”薄霜笃声道,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商量余地。
一屋子的人都惊了,包括孙大夫。
孙大夫看向桑无渊。
桑无渊看向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