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将蝶舞拉到王府花园的凉亭里,薄霜才将她放开。
“如果听到我的声音,你还不相信我是双帛,那你可以问问只有你跟双帛知道的一些事情,看我答不答得上来。”
蝶舞不做声,看着她,眼睛已经红了。
是气的,也是委屈的。
其实,她出声,她就相信她是双帛了,面皮可以伪造,声音伪造不了。
所以,她才是真的气,也是真的委屈。
既然,她就是双帛,她为何不早点告诉她?
一般情况下,她不说,她也可以理解。
但那夜在白首塔,她质问桑无渊的时候,她那样义愤填膺跟桑无渊替她讨公道,她就在边上,也无其他人在场,她为何不告诉她?
她如果知道,如果一早知道,她跟秦慕是一人,又怎会发生后面的这一堆事情?
她不会让靳冰墨送发簪给她,也不会怀疑桑无渊囚禁了她,更不会想破脑袋、各种处心积虑设计就是要救她。
又何至于这两夜觉都没睡好,何至于连画坊的工都没上,何至于又是摔又是掉下地下室的,何至于受软筋散和禁语香的折磨,何至于过来四王府受桑无渊的威胁,她真的以为要自裁,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她“哇”的一声,像个孩子一般,大哭起来。
边哭,边指着薄霜控诉:“你上次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以后不会再骗我的,你还骗我,你又骗我......”
薄霜有些被她吓住,不意她会反应这般强烈。
有些无措。
也有些震撼。
从未见过蝶舞这般模样。
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她上前,将她抱住。
“对不起,我错了,是我的错,我没有及时告诉你,是我不好。主要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也知道的,在月盈,买戴人皮面具是违法的,是要被杀头的,所以,我不得不谨慎些。”
薄霜抱着她轻晃安抚,解释。
“那夜在白首塔,你突然出现质问王爷,我完全没有料到,也没有做好任何心里准备,所以,我什么都没说。第二日,我跟你说,我跟王爷已经分了,且自己过得很好,我以为你会就此作罢。没想到你的脑洞那么大,我两日没上工,你就觉得我是被王爷囚禁了,还设计来救我。”
蝶舞当即就不悦了:“哪是我脑洞大?是有迹可循的好吗?在菊园,王爷生气,差点掐死了靳冰墨,在云来客栈,靳冰墨找你,看到的是王爷和秦慕,王爷再次生气,数落了靳冰墨。然后,我昨日来了四王府,又看到靳冰墨送双帛的发簪在王爷手里,换谁都会这样怀疑的好吗?”
“对对对,一切都太凑巧了。”难得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薄霜只得顺着她的话。
“其实,今日掉到地下室里的时候,我想跟你说的,可我又中了禁语香。”
蝶舞从薄霜的怀里挣开,掏出帕子,揩脸上的鼻涕眼泪。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是秦慕,是秦太傅的孙女,是贵女,不想跟我这种身份低微的平民百姓做朋友,所以,不告诉我的?”
薄霜笑:“当然不是,你自己想想,换你你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吧,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是要杀头的。”
蝶舞心里还是不爽,边揩眼泪,边嘟囔:“我又不是别人。”
“知道。所以,你看,王爷让靳冰墨先走了,留了你下来,虽然考验了你一番,但也正说明,他也是知道,你在我这里不是别人,打算告诉你这件事的。”
“是吗?”蝶舞这才破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