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京兆伊指了指虞梁,“所以,你的意思是,梅掌事在画坊里,没跟任何人结怨,而双帛白日跟梅掌事大吵了一架,有作案动机。另外,梅掌事是亥时被杀,你给梅掌事送热水的时候,快到亥时了,那时,你看到双帛在梅掌事房里,所以,她有作案时间,是这个意思吗?”
虞梁此时心里也是慌得很。
原本还胜券在握的,四王爷这尊大佛往这一坐,胜算瞬间就趋为零了。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又不能收回来。
不该说的,他都说了,不该做的,他都做了,已无回头路。
既无法回头,那他就只能往前冲,反正,如果一切证据都指向这个女人,就算四王爷再权势滔天,难道能只手遮天、颠倒黑白不成?
遂点点头:“回大人,是的。”
“嗯,”京兆尹又问向其他人,“你们呢?你们最后一次见梅掌事是什么时候?”
殷掌事碰了碰薄霜,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双帛,我实话实说哈。”
说完,也不等薄霜反应,就出列上前一步,拂裙跪下。
“回大人,昨夜我跟齐怀柔齐师傅一起巡视的画坊,然后经过梅掌事房间时,听到双帛的声音,我们就敲了门,梅掌事来开的门,说双帛来负荆请罪的,带了糕点来,让我们也进去尝一尝,我们进去了,然后我一看时漏,亥时了,就提出了告辞,说太晚了,要回去睡觉,然后,我跟齐怀柔师傅一人拿了一块糕点就离开了。”
“谁是齐怀柔?是这样吗?”京兆尹问。
齐怀柔秀眉微蹙,看了薄霜一眼,上前,跪到殷掌事边上。
“回大人,是的。”
“嗯,也就是说,你们是在虞梁之后去的梅掌事房间,那时已经亥时了,一直到你们离开,双帛还在?”
“回大人,是的。”殷掌事道。
齐怀柔也点了点头。
“对此,双帛有何异议?”京兆尹问向薄霜。
薄霜便也拂裙跪了下去。
晋风见她如此,下意识地就微微前倾了一点身子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果然看到他的视线在她的膝盖和冷硬的地面上一扫,面冷了几分。
“回大人,没有异议。”薄霜回道。
“所以,你确实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嫌疑最大,你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京兆尹问。
他现在只想大家有证据的,都亮出来。
他按照证据办事,总归安全吧。
而且,他也想早点结束,这尊大佛坐在这里,虽一声不吭,可对他来说,却如同泰山压顶,压力大得很。
“回大人,谁主张,谁举证。是虞梁主张我是凶手,难道不是应该由他举证?”薄霜不徐不疾反问道。
京兆尹语塞。
虞梁也没想到,她竟然将问题又抛给自己。
“我、我不是已经举证了吗?”
薄霜弯唇:“你只是证明了我有杀人动机,和杀人时间,却没证明我杀了人呀。”
“这两样还不够吗?而且,你也证明不了自己没杀人啊,你举证证明给大家看看!”虞梁气急败坏道。
薄霜唇角笑意更大,摇摇头。
“当然不够,就好比,我也可以说人是你杀的,因为那么多杂工,梅掌事独独让你去准备热水,你心生不满,杀人动机有了,然后,你整夜都住在画坊里面,有足够的作案时间,两样都齐了,对吧?你不是也证明不了自己没杀人吗?要不,你举证证明给大家看看。”
虞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