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和姑娘您走一遭,但姑娘也不要抱希望,我呢,尽我所能带姑娘能下去,至于找得到亦或者找不到,找到是活人还是死人,那就是姑娘您的造化了。”
“知道了,快一点。”
人命关天,付妙青着急的很。
那农人磨磨唧唧了会儿,开始寻路,两人攀藤揽葛,耗费了多半天的时间还没下去,付妙青看看下面的路,倒感觉自己选了他做向导是比较明智的。
这山陡峭的厉害,且不清楚路径之人往往会出乱子,此刻夜幕降临,两人在悬崖正中央一个叫鹰嘴岩的地方休息。
付妙青一脑子都是昨晚的梦。
她发觉这里的场景几乎和昨晚梦见的所差无几。
那人已不走路了,气喘吁吁坐在原地休息。
付妙青靠近,“我许诺你,你要什么等我们上来都给你,但求您老人家不要在这里休息了,他失联两天了,我们还这么休息,就算是侥幸找到了他,他人也死了。”
但那人却说什么都不下去了,他一面抽旱烟一面指了指下面。
那黑洞洞的大裂谷犹如庞然大物那深不可测的嘴巴,里头一点微光也没。
“姑娘还要继续吗?继续的话就不是我们找他了,而是他找咱们了,自救人之前您还要保全您自己。”这也是至理名言。
那农人拿了吃的给付妙青。
付妙青道谢后过去享用,也不知此人吃的是什么玩意儿,冷飕飕硬邦邦的,无滋无味,付妙青看那食物,犹如一块石头,又好像是压缩的头发丝。
“这是?”
那农人一笑,“这是香獐子的肉,清水煮的,这个很扛饿,明日天亮你我继续,今日就到此为止了,姑娘,我看你不像个无理取闹之人,你可不要让我难堪啊。”
付妙青看看下面又看看上面。
此刻下面黑咕隆咚,抬头看天,天已化作一线天,依稀仿佛可以看到狼牙月,那月犹如美人儿裁出的眉,又好像情人热烈的唇……
付妙青是真想自己去探路,但这条路险之又险。
今晚月又如此朦胧,她只能坐在原地。
“根据你的经验。”付妙青看看下面那深不可测的幽邃裂谷,一时之间情绪翻滚,她自责极了,倘若当初不要那样送走他,此事哪里有这许多的波折,她睃了一眼农人,“你说倘若有人从这里跌下去,生还的希望是多少?”
“姑娘这……”那农人吓丝丝抽口气,“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怎么可能生还呢?此乃万丈深渊,去年我们村一个人过来采万年红,从这跌下去了,说真的,骨头渣子也没找到。”
那人一头吧嗒吧嗒抽旱烟,一头慢条斯理的说:“据说这座山有山魈,模样好像猴子,但力大无穷阴险狡诈,山魈最喜欢吃人。”
听到这里,付妙青止不住打了个寒噤,顿觉一股冷风顺了衣袖席卷了进来。
“哎呀,您不要危言耸听了。”
付妙青不想听这些负能量的东西了。
在鹰嘴岩上点了篝火和那人取暖,那老人精神头不错,一面烤火一面看着下面那深不可测的悬崖,“姑娘,你可真是喜欢他,但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我知道。”付妙青咬着下唇。
此刻,心头的愧怍又多三分。
山里天寒地冻,终于煎熬了一天,第二日天朗气清,瘴气扶摇直上,混合了氤氲的雾气,眼前迷迷糊糊什么都看不清了,付妙青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