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婆叹息,指了指旁边那破败的一个屋子。
“殿下,还是不过去的好,我们夫人今时不同往日了,看还不如不看,前几年不少人过来找她谈生意,她精神头还好,如今咱们这家业已没落了,夫人也……”
看英婆吞吞吐吐,旁边的周进叨叨起来,“你这婆子你还卖关子呢?殿下要见人,你不容置喙,殿下,您跟我来。”
周进带萧忱到旁边屋子。
屋子里有个破衣烂衫的女子,她的脸脏兮兮的,看来似是多年没清洗过了,那女子痴痴呆呆的笑着,年华在她面上留下深刻的皱纹,女子抱着一个可怖的布偶。
她听到有人来了,自顾自在唱歌。
那古老而诡异的腔调,听的人起了一层白毛汗。
“殿下,走了,”周进捂住了鼻孔,此间犹如鲍鱼之肆,臭不可闻,“走吧。”
但萧忱却依旧在看。夫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纵身一跃恶鬼一般的扑向了萧忱,萧忱躲避不及,险乎被扼死。
得亏有人帮助。
夫人气喘吁吁,对空气拳打脚踢,似乎眼前有个旁人看不到的鬼魅。
看夫人如此魔怔,萧忱的心砰砰砰乱跳,急忙退下。
“她这样多久了?付妙青来看望她,她可好了?可能认出付妙青?”萧恒问英婆。
英婆倒一点不嫌弃这臭烘烘的女子,看女子受惊过度,她急忙靠近将女子抱着,“好了好了,是三皇子来看看您,您好好儿的。”
那女子惊慌失措,蹴鞠不安。
萧忱不好继续逗留,从里头出来后,再次看了看那庭院。
“这里已土崩瓦解了?当年这里一定人满为患,父皇之所以同意这一桩婚,倒也因了他们家族势力,如今时移俗易,好不凄凉。”萧忱被彻底骗过去了。
看萧忱如是说,英婆老泪纵横,旁边的管家张猛龙也涕零如雨,萧忱从里头出来,过第一重院落,萧忱问:“这里的生意呢?本王要去看看?”
“是。”英婆随时待命,他要做什么她就去尽可能配合,满足。
萧忱看着婆子一点不矫揉造作拖泥带水,倒感觉夫人任人唯贤,倘若没疯癫,倒是个厉害角色。
萧忱从里头退出来。
那英婆和张猛龙带萧忱到外面去了,张猛龙指了指旁边几个店铺,那几个店铺有的放了转让启事,有的已关张大吉,还有那苟延残喘的。
看到这里萧忱问:“你们无以为继了?”
“回殿下,这……”张猛龙有难言之隐,“这您都看清楚了,自是困难重重,今时不同往日了,殿下,倘若您手跟前宽裕,这……”
张猛龙看了看自己露出大拇哥的脚指,“您施舍点儿银子让小人等吃点儿好的。”
萧忱从头至尾都看了,发现这里局势严苛,众人早坚持不下去了,之所以继续,不外乎是某种信念在支配他们罢了。
“偌大一个家业说败落一朝一夕之间也就消失了,让人痛心疾首。”萧恒叹口气。
听到这里,张猛龙揩拭了一下眼泪,垂垂老矣的他似一块朽木一般,“这多年来,老奴也做过不少的努力,奈何一朝天子一朝臣,自老爷子驾鹤西去后这里每况愈下,我哪里能起死回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