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春琴昨日和他商量的计划,今日他们只需找村长做主婚人,全村人过来见证,衙门那边会送文契过来。
此刻这文契已放在了托盘内,那是优雅的红纸,看来喜庆极了。
上面压着一个白银做的梳子。
今日春琴成了主角,全村人都在忙前忙后伺候她。
平心而论,春琴算得上是这十里八乡的一枝花了,她是个生意人,父辈本名门之后,所以在她身上既有生意人的干练精明又不乏大家闺秀的书卷气和优雅。
之前多少说亲的人不断往来,几乎踩断了门槛。
但春琴总是不同意,在春琴看来灵魂的默契超越了身体的欢愉,所以哪怕人家是腰缠万贯的富家子弟,模样俊秀的青年才俊,亦或不可多得的男子,在她这里一视同仁。
此刻有几个喜娘过来了,为春琴更衣梳头。
“哎呀,春琴真是好命,云桥也是好福气,他一个无家……”
这喜娘是个心直口快的家伙,话才说到这里忽而明白自己说错了,急忙打嘴巴子,“呵呵呵,你看看我,我真罪该万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也算得上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了呢。”
“红红火火,和和美美。”
大家七嘴八舌,锦心绣口。
什么好听说什么。
萧恒也更换了红色衣服,这一幕多少有点熟悉,但去也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沉默的、按部就班的接受一切的安排,人们忙忙碌碌喜气洋洋,大家对这婚姻似乎很中意,谁也不会多留意新郎官的情绪。
大约人人都以为萧恒势必也很开心。
就在此刻,有人从外面急匆匆进来,送了一张信笺给萧恒,萧恒一看,顿时起身。
大家看新郎官准备离开,一时之间都惊讶。
萧恒看着这张纸,是付妙青约自己出去一下,地点是付妙青的医馆。
这婚萧恒本就不情不愿,自见付妙青以后他就魂牵梦萦,那几乎是某种宿命的纠葛,萧恒也明白自己不该同意和春琴成婚又非要和付妙青在一起,但心却不由自主。
付妙青难受极了。
萧恒脱掉了衣服,行色匆匆离开。
看萧恒去了,大家顿时乱作一团。
见过悔婚逃婚的,但却从未见过男子逃婚的,此刻就看准新郎都离开了,众人哪里能不着急,一时之间一个个都慌乱了。
很快喜娘失声尖叫将此事汇报给了春琴。
“春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啊。”这一声穿云裂石的尖叫吓到了春琴,春琴慌张拿掉了头顶的红盖头,诧然看着闯进来的女子。
“苏娘,怎么了啊?”今日是她大喜之日,难不成还有什么变数?
但萧恒明明已言之凿凿的承诺今日会和自己拜天地。
她攥着拳头,犀利的指甲几乎嵌入了手掌心,她神智稍微清醒了点儿,“你慢慢儿说,究竟怎么了啊?”
“春姑娘啊,真是岂有此理,你这要老身怎么开口呢?”苏娘从未遇到过这等事,斟酌了许久却嗫嚅不出个所以然。
看那苏娘如此,春琴木木然起身,讷讷不能言。
就在此刻,邻家女已闯了进来。
这女孩是个心直口快的,她一下子抓住了春琴的手,“糟糕了春姐姐,也不知云桥哥哥刚刚看了什么东西,他顿时着急了,一口气就离开了,此刻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