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离开?”
她已病入膏肓。
命不久矣之人都喜静不喜动,这里的青山绿水难道还不能殡葬自己吗?
“付姑娘,我就实话实说了,安排奴婢监控您的人其实是……”她早准备将这些话和盘托出了,但苦于没有机会。
就在春芽准备一吐为快的刹那,门口出现了几个人。
大约是来看病的,付妙青示意春芽噤声,紧跟着邀那几个人进入。
付妙青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在此时此刻遇到萧恒。
她将寻找萧恒的事托付给了王连翘,他口口声声说没线索,没任何蛛丝马迹。
但就在这个平平无奇的黄昏,付妙青却和萧恒不期而遇。
她不敢面对他,但萧恒的视线已直勾勾的落在了她的面上。
付妙青微微愣怔,那颗心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萧恒看向对面的女孩。
她的眼神诠释着某种情绪,是似曾相识吗?
但他从我见过他。
“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丑医了?”
如今的付妙青已面目全非,起初她还担心自己会暴露,然此刻已没这方面的顾虑。
她朝思暮想的意中人近在咫尺,他却没能认出她。
不过这样也好,尘缘早一刀两断,她已时日无多,还耿耿于怀什么呢?
“我是。”付妙青小腿在哆嗦,她站不稳了,瘫一般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萧恒靠近付妙青,他文质彬彬行礼。
“前段时间……”他指着自己的头语速缓慢的陈述症状,付妙青一瞬不瞬目不转睛看着萧恒,他那微风振萧一般的声音魅惑人心,他流利的将一切都说了,付妙青却听的心驰神往。
在他的讲述里,始终穿梭着她的身影。
原来萧恒从未忘却自己。
春芽看付妙青失神,急忙小心翼翼推了一下她,然此刻付妙青依旧愣怔,春芽又是跺脚又是咳嗽,付妙青终于恢复了过来。
“我为你开药,你吃了就好了。”
付妙青的药是用来扫荡清除萧恒记忆的,萧恒吃了以后非但没好转,反而还浑浑噩噩起来,所以第二日继续来找付妙青。
他感觉付妙青也是个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人。
然而第二日,付妙青却离开了。
萧恒去打听,民众说“云深不知处”。
付妙青梦寐以求想和萧恒在一起,但如今已没任何希望,她成了残废不说,还毁容了。
即便是萧恒能接纳自己,但她的生命已快枯竭,与其徒乱人意还不如自生自灭的好。
春芽知晓她的心,“姑娘,要不然我们还是将一切都告诉他?”
“他定会为我去三山五岳寻各种药,到头来我依旧是要去的,有什么好?”
“但……”
春芽也不知说什么好,“当年我夫君病入膏肓命悬一线,大家都以为我会放弃他,但我从未放弃。”
“我们和你们不同,春芽。”付妙青攥住了春芽的手。
这时春芽再也忍不住了,“付姑娘,其实要我监控你的人就是庄主,他要我将您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他,实际上他已是萧忱的枕边人了,您还蒙在鼓中。”
“这些事情如骨鲠在喉,我实在是不吐不快,”春芽叹息,“所以您要离开他才安全啊。”
付妙青近来多愁善感,时常思考自身问题,闲下来的一段时间就给人免费看病,脑容量都被这些事占据了,何尝想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