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宴其实早就醒来了,只是他左手伤的实在是严重,太医下了死命令,要是不想废掉左臂,需要在床上静养十天半个月。
他问知为:“这几日府中没有人登门吗?”
知为猜他的心思一猜一个准,他笑道:“世子爷怕想问的是不是国公府的嫡小姐?”
楚云宴也不遮掩:“没错,她有没有来?”
知为磕巴了下,才说:“听守门的侍卫说,沈姑娘倒是来过,不过走到门前便回去了,并未进府。”
并未进府?
楚云宴黑睫颤了几下,才给自己找补理由:“想来也是那日吓坏了她……”
“世子爷!”门外有奴才跌跌撞撞闯进来,知为训斥道:“慌慌张张像是什么样子,不知道爷还病着呢?”
那奴才连忙告罪,并说:“世子爷,国公府的沈小姐来了。”
楚云宴眉目一松,忙要下榻,知为也跟着他开心,扶着他道:“想来这沈小姐定然是来看爷的,爷这下总算是放心了。”
“沈小姐来……”那奴才将头压得死死的,“是为了同世子爷退婚!”
“什么?”知为连忙去看楚云宴的脸色,果不其然楚云宴的脸上已经乌云密布,他挥开知为,疾步朝着前厅走去。
才行至正厅,便听见沈清枝坚定的声音:“世子爷乃是皇亲贵胄,身边莺莺燕燕便是数也数不过来的,清枝儿时便没了亲娘,在国公府一日日长大,有些道理也是明白的,亲疏有别,地位悬殊,清枝不能因为长公主同我母亲交好,便要霸着世子爷,同我成婚。”
楚云宴扶住漆红柱子,眼底暗浪翻涌。
沈清枝,为什么我就是捂不热你的心呢。
长公主还以为今日定然是一场硬仗,如今见她乖巧谨慎,倒是也生出几分怜悯的心思,“你这孩子,莫要提这些伤心事,你的母亲同我是闺中密友,本公主待你也是极为亲厚的,若不是云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这门亲事我也不会……”
“长公主殿下,请您听清枝说完。”她双手交叠跪在地上,“清枝不想以母亲的名义定下这门婚事,而是以沈清枝和楚云宴的名义,还请殿下成全。”
长公主原以为她是真心诚意来退婚的,谁料她竟给自己摆了一道,“沈清枝你!”
“母亲!”楚云宴从殿下疾步进来,掀袍跪下,“儿子此生只会娶国公府之女沈清枝为正妻,若是母亲执意拆散,那么儿子请愿剃度出家,从此青灯古佛相伴。”
系统:“哦豁。”
沈清枝唇角缓缓带出个弧度来。
沈衍在府外等着她,见是楚云宴送沈清枝出来,他上前的脚步突然调转了个角度,躲到马车后面去了。
他对于长公主的做法是生气没错,可女孩子清名最为重要,订婚退婚,传出去对沈清枝清名有损,再者说,楚云宴此人风采卓绝,疏通而知事,的确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