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宴将身上的衣服解了下来扔到地上,又实在是看不了赵王如此神情,便道:“舅父不会革了我得职,等我将伤养好了,自会去向舅父请罪。”
赵王吸吸鼻子,这才彻底放心下来,“本王就知道,父皇那般喜爱你怎么会罢你的官,也是本王多心了,罢了,本王走了。”
“等等。”楚云宴在他离开之际又叫住他,他眼中闪过几丝挣扎,犹豫几秒后才说,“帮我去看看清枝,别人我不放心。”
赵王表示拒绝,“不要,你又不让清枝知道你受伤了,我这个脑子一到清枝那边绝对露馅,到时候又要被你骂蠢!”
他仰天长叹,“这世上哪有王爷做的像我一般憋屈!”
楚云宴伤口未好,被赵王吵得脑仁都疼,他揉着额角,语气很不好的开始赶人,“当我没说过,你走吧。”
赵王委屈的走了,楚云宴重新躺回了榻上,睁着眼睛没有焦距的看了会床幔,终于翻身坐起,披了外袍出了门。
云枝忆正好端着茶水过来,见楚云宴出来吃了一惊,正欲叫住他,却见楚云宴头也不回的翻墙跑了。
对没错,白日里还病的无法下床,连陛下派来探望的近臣都信了他伤得不轻,没有三个月无法痊愈的楚云宴,到了晚上,却健步如飞,不,他真的飞了,从云枝忆的将角度看过去,她家世子爷简直跟没事人似的,腾空而起,步履稳健。
看他消失的方向,云枝忆便猜到了他要去找谁,在原地愣了一会,才踏着月色回房。
国公府,后院,云团将搜罗到的资料整理成册供沈清枝挑选,她指着其中一本道:“这家是条件最不错的啦,家中富足,是卖字画为生的,掌柜的妻子体弱,曾诞下一个女婴,不出足月就死了,一直想要一个孩子,我将月如的画像给他们看,那妻子满意的不得了,追着问咱们什么时候将孩子送过去。”
沈清枝心情复杂,敷衍的翻了几下,又摆摆手:“我瞧着不怎么好,再选选吧。”
云团知道她这是舍不得月如,将那些案册收起来的时候又忍不住道:“小姐,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月如要在完整的家庭里长大才可以呀,在沈府虽说吃喝不愁,可也处处藏着危机,不如月如早些送出去。”
头顶上的瓦片轻微的动了动,沈清枝像是被说服,“那明日随我去哪里看看吧。”
“是。”
云团伺候着她洗漱之后便吹了烛灯,沈清枝躺在榻上安详入睡,不多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直到那秀窄修长的手触碰到她的脸的那刻,沈清枝睁开了眼。
“楚云宴!”
翌日,云团进来伺候沈清枝梳妆打扮的时候鼻尖耸动,她好像闻到了一股香味,还是雪松的味道。
瞧着沈清枝昏昏欲睡的模样,云团手上的动作不由的放轻了些。
书画廊,今日的生意看上去有些冷清,沈清枝在街角看了会,又来到一沿街乞讨的乞丐身边,蹲下身和他说了两句什么。
那乞丐迷茫的看了眼书画廊,在沈清枝掏出碎银子的时候坚定了,“这位小姐你放心,我定帮你办成。”
沈清枝朝他笑了笑:“多谢,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
这钱也太好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