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动的去扒沈衍的衣服,想要给他换上,来个狸猫换太子,可沈衍只是无奈的按住她的手,瞳孔锃亮坚定:“你想要哥哥亲自送你去死?清枝,你若是还真把我当做哥哥,便知道我的脾气,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绝不会连累家人。”
沈清枝内心一阵绝望,她紧紧的扒住他的衣服,哭的撕心裂肺,“哥哥,求你了。”
空荡无望的黑暗里,她抱着她的血亲,陷入无助的痛苦中。
原来命运当真是一环扣一环,因果循环,不死不休。
那么多次的铤而走险,险中求生,这一次,她当真想不到如何救他。
“乖清枝,哥哥从不怪你,千万不要因为哥哥内疚,我的清枝,要快乐的活下去。”
公主府,翠浓火急火燎的冲进楚云宴的书房,云枝忆都没来得及拦住:“哎你!”
“去你的!”翠浓搡了她一把,直接风驰电掣冲了进去,并手快的将云枝忆关在了外面。
云枝忆:“……”
砰的一声关门巨响,引得雪白的宣纸上划出一道深色的痕迹,楚云宴笔尖微顿,默不作声的又重新换了张。
翠浓是个暴脾气,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倒喝一声:“你居然还能坐得住,国公府被官兵围了,我听那什么沈将军无召回京,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云宴在宣纸上写了个“静”字,其笔力遒劲,最后那一勾极具个人特色,他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道:“我这几日一直在府里连空色堂都未曾踏出过半步,又是如何得知?”
翠浓一噎,立刻又反驳道:“那你现在知道了啊,你怎么还这么冷静,快去向你那个舅父求情啊!”
皇帝警告他的话犹在耳畔,黑睫垂下,遮住他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在翠浓的逼问下,他冷淡的说:“这件事,我不插手,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边境虎狼四起,危机四伏,各方蠢蠢欲动,朝廷还不能失去沈衍,此局本就不是死局。
翠浓望着他冷酷的脸,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她指着楚云宴骂道:“都说皮相好看的男人最为薄情,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我翠浓今日便要休了你,自此,各过各的!”
云枝忆眼下已经命人打开了门,气势汹汹的带人冲了进来,“沈县主跟我们家世子爷已经半分干系都没有了,我们世子爷凭什么搭上自己仕途去救她,明哲保身才是王道,翠浓姑娘自己送死便是,别拉着别人。”
眼下翠浓已经将楚云宴和云枝忆看做是狼狈为奸的狗男女了,她气愤道:“呸!算我翠浓看走了眼。”
她踹了桌子一脚,头也不回的离开。
云枝忆还以为世子爷终于想明白,心里是又高兴又激动,声音里都有掩盖不住的雀跃,“奴婢去给爷熬桂花酪,爷稍等片刻。”
楚云宴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那刻,突然出声,斜阳从透过轩窗将他的影子折射到地上,“从明日起,不,今晚,搬出空色堂。”
他态度冰冷,瞧不出动怒,可却足以让云枝忆跪地不起,“爷,枝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要赶枝忆走?”
“我赶你需要理由?”楚云宴绝情起来比任何人都要狠,他漆黑的眉眼上染上不耐烦的神色,“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