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不安地反问。

突然，福禄寿的眼神一冷，眉开眼笑的表情猛地转化成了阴鸷的模样，毫不拖泥带水，厉声喝道：

“皇上拖老奴带来了口谕！”

扑通！

五公主吓得睫毛都在颤抖，跪倒在地。

“皇帝命令五公主半年以内不得迈出自己的宫殿半步！若有违背，交由皇上自己处置！”

五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禁足吓得失了神，已经浑身无力，再无半点抗争的强硬态度。

“五公主，您就老老实实得在您的琅玉轩待着吧！”

说罢，福禄寿带着随行的一众小太监便离开了。

只留下惊恐之后嚎啕大哭起来的五公主跪坐在原地……

第二天一早。

沈清枝带着吱吱站在巍峨金龙殿之外，静静地等待着。

清明已过，清晨的微风也不见了凌冽的寒气，沈清枝低头望了望奶里奶气的女童，贴心问道：“吱吱站那么久了，累不累呀？”

“吱吱不累！”

女童面露在寻常孩子眼中难以见得的坚毅，抬头回答沈清枝。

“那吱吱等会不要害怕，按照咱们昨天说好的做就行！”

沈清枝虽是诧异，但也不免得担心年龄这么小的孩子一会儿进了金龙殿会不会就怯了胆。

但很明显沈清枝的担心是多余的——

吱吱坚定回答道：“我不害怕，我不害怕皇上！我也不害怕那些文武官员，我要替我的奶娘找回公道！”

如此胆识，如此见解，沈清枝自愧不如，不愧是镇北大将军的血脉！

“宣，沈清枝、镇北大将军之女觐见——”

“臣女沈清枝，参见皇上！”

沈清枝朝着龙椅上的那人行了礼。

但一旁的吱吱腰杆挺得比谁都直，毫无下跪的意思。

皇帝念在她是镇北大将军的女儿，也没有怪罪，反而颇为欣赏：“不愧是阴大将军的女儿，胆识过人！朕看好你，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成为花木兰那样的巾帼英雄，与你父亲一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不愧是皇帝，沈清枝腹诽。

昨天才刚处理完孩子的奶娘，现在又在跟孩子谈笑风生，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沈清枝，你说投毒一事，这女童发现了什么端倪？”

皇帝转过来问沈清枝道。

沈清枝不卑不亢，回应：“回皇上的话，的确如此，那日我与这小童谈天，是她自己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

转而弯腰轻拍了下吱吱的肩膀，柔声说道：“吱吱，你再把那日的情形实话实说给皇上就行。”

吱吱也同样毫不畏惧地把五公主叫走了奶娘一事说了出来。

“皇上，童言无忌，但也不可能恶语伤人，更不可能以此来诬陷五公主！”

沈清枝接在吱吱的后边说道。

一时间，朝堂之上，群臣窃窃私语起来。

“此事竟是五公主所为！”

“真是想不到啊！”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将军府那奶娘确实是在皇宫里来着。”

……

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不亦乐乎。

此时，身着朝服的楚云宴的目光，却一直都在朝堂正中央的沈清枝的身上。

沈清枝不卑不亢，目光坚毅，却丝毫都没注意到。

咳咳。

皇帝轻咳了一声，反驳道：“这孩子的奶娘已经毙命，单单凭着小童的一面之辞，恐怕难以定夺吧？”

“皇上说的有道理，不过那奶娘之死，确实有蹊跷，臣女恳请皇上前去调查一番。”

“可是京兆尹不是已经有了定夺吗，那奶娘是心有愧疚才服毒自杀的，朕有什么可查的？”

“皇上这么说，难不成是想隐瞒什么？”

沈清枝毫无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