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双清冷的眸就落在了白氏身上。
“白氏,你怎么看呢?”
白氏的脸色一僵,怎么看?她能怎么看?
老夫人这句话,分明是拿陆家当家主母的位置来威胁她,虽然她不怕,但若此事传扬出去,终究是她的名声受损。
更何况,陆清浅是否叫她一声母亲,真的那么重要么?
从前或许是的,但现在,白氏可不这么认为。
待她将陆清浅打发了,凭她叫自己什么,她也听不见。
既如此,她何不就应了老夫人,也算是卖老爷一个面子?
想到这里,白氏整理了情绪,道,“是,母亲说的对,妾身能进陆家的门,陪伴老爷身侧,为老爷生儿育女,已经是妾身三生有幸,又何敢要求太多?”
“至于二姑娘的这声母亲,不叫便不叫吧,听凭二姑娘高兴就好,妾身只求这个家里和睦美满,一切便就都够了。”
白氏的一番话说的识大体,明事理,知进退,甚至连言语中的感激和委屈的情感都把握的恰到好处。
这么一来,倒真的显得陆清浅成了那个无理取闹的恶人似的。
不过陆清浅也不在乎这个,以她对白氏的了解,白氏面上这么说,心里必定是有她的打算的。
至于到底是什么打算,她也懒得费心去猜,反正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果然,厅里和谐的气氛没维持多久,话题就又被有意无意的引到了她身上。
先是白氏开口,“对了,这过两日就是母亲的寿辰了,府中许久都没有这样大的喜事了,这回儿媳想着好好操办一番,母亲以为呢?”
老夫人一向讲究排场,白氏这么一问,便淡淡点了点头算是允了。
这么多年来,她虽打心眼里瞧不上白氏,但不得不承认,这些年的大小宴会,家中一应事务白氏打理的也都没出过什么差错,所以此次寿宴交给白氏,老夫人也算是放心。
却不料,紧接着,白氏就又有些为难的神色道,“既要大办,这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就都是要到的,这男客便就罢了,只是这女眷以及那些有品级的夫人们若都来了,怕是……”
“怎么?便是女眷都跟来,你还怕我相府装不下她们不成?”
老夫人眉头忽然蹙起,心中疑惑这白氏今日是怎么了,她的寿宴,若是只有男客没有女眷,那像什么话!
白氏连忙赔着笑解释,“母亲误会了,儿媳并非那个意思,只不过……二姑娘昨个儿才出了事,脸又伤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这个时候见客,怕是不太好。”
老夫人闻言,蹙着的眉头这才舒展,说起来,白氏的担心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那,依你的意思呢?”
“儿媳愚见,原想着那日叫二姑娘呆在房中不出来便是,但转念一想,祖母的寿宴,二姑娘却不参加,惹人诟病不说,难免会令人更加的怀疑,与其如此,倒不如叫二姑娘先去青州祖宅待上几日,过了这阵子再回来,一来也好叫二姑娘静心养伤,二来也免受京中非议,不知母亲和老爷觉得此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