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一怔,这么多年来,他何曾用这般语气和她说过话?如今只是那个女人来了,他便要对自己如此绝情吗?
下一瞬,眼泪就从眸底汹涌而出。
这么多年,陆明远最见不得的就是白氏流泪的模样。
而此时此刻,看着她脸上的泪,陆明远非但不心疼,竟反而觉得愈发厌恶。
下一瞬叹息一声,他便那张日升昌行的五十两银票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看着那张银票,白氏的心微微发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没什么要跟本相交代的么?”
话落,陆明远审视的眸光几欲将白氏看穿。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抑或是内心深处的一丝失望,白氏的声音也微微发颤起来。
“你竟怀疑我?”
陆明远依旧看着她不说话。
“好啊!我入府多年都不及那个贱人于你几日的情分吗?如今只凭她几句话你就要如此这般来质问我?”
白氏怒极反笑,眼底的猩红映衬着那张脸愈发苍白凌厉,哪儿还有半分从前在他面前柔情入骨的模样?
而这般模样落在陆明远眼中……简直不可理喻,倒像极了站在街头叫骂的市井泼妇一般……面目可憎。
有那么一瞬间,陆明远忽然有些怀疑,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泼妇一样的女人,他从前究竟看得上她哪里?
如今较真比较起来,竟是连京中盛传的母老虎陈金凤都比她强出太多!
罢了,她既如此态度,他也懒得在这儿和她纠缠。
“你身子未愈,宁儿的婚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陆明远叹息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下一秒才转身白氏便是一声大喝。
“你站住!”
她嗓子喑哑,甚至还带着哭腔。
陆明远脚步只是顿了片刻,之后蹙眉继续往前走。
看着那道仿若毫不留恋的背影,白氏只觉得心中像有什么东西在刺痛,下一秒终于抑制不住一声大吼。
“你当年逼死了傅柔,如今连我也都要一同逼死了吗?”
话音落地的一刹那,陆明远的身子一僵,猛然回头。
不可思议的眼神瞪向白氏,咬牙开口,“你说什么?”
见他看过来,白氏眼底的怒意化作一丝讽刺的冷笑,一字一句的开口。
“我说,是你逼死了你的夫人,傅柔!若不是你,她又怎能服毒自……”
她的话还没说完,陆明远的神色就变得愤怒而又惶恐,猛地上前便是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床上。
白氏本就虚弱,陆明远的力道又极大,这一巴掌竟直接将她唇角扇出殷红的血。
可她非但不觉得疼,带血的唇角竟又泛出丝丝冷笑来。
此一幕,陆明远忽然觉得仿佛有凉意从脚底丝丝上升,片刻间便叫人觉得浸入骨髓般的浑身冰寒。
下一秒他竟再不敢直视白氏一眼,逃也似的离开了兰院。
陆明远走得匆忙,却没注意到他刚刚离开,就有一个人影从门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