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里的时节,天气愈发炎热。
园子里,药草长势凶猛。
陆清浅抬头望望天,万里无云,日头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烤化了一般丝毫都不知道收敛。
再这样下去,不出几日,多么旺盛的药草也得给晒的蔫巴了。
她思量着是时候得给有些药草搭个凉棚了。
可万万未曾想到,只是一个午觉醒来,凉棚就都自己搭好了?
唤来紫苏才知道,是王府侍卫趁她睡着的功夫顶着大太阳又万分小心翼翼完成的大工程。
只是,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搭凉棚的?
毕竟自己也才只是冒出个念头而已……
还是说,这年头,王府的侍卫都已经察言观色到了如斯地步了?
陆清浅心中感慨,却不知,何止是察言观色,她现在早已处在整个王府的风口浪尖之上。
自从昨日某王悉心准备的一对一的马球比赛过后,再加上对李嬷嬷所说的那句本王不喜累赘。
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陆姑娘才是王爷真正放在心尖上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铁树终于开了花,王府上下自当尽心尽力小心翼翼呵护才是,别说是一个凉棚了,就是行云殿牌匾上的一抹灰他们也都得擦干净了。
这不,一眼望去,院子里修葺整洁,花草树木没有一丝一毫多余枝丫,洒了水的地面迎风带来丝丝凉意,除此之外,药田里除了药草外,更是干净的几乎‘寸草不生’!
至于行风阁那位,还真没什么人放在眼里。
郑婉婉得知这一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竟渗出殷红的血丝来。
“凭什么?我才是那个与他有婚约的人啊,他心中真正在意的人分明是我才对!”
李嬷嬷见状,无奈一声叹息。
“姑娘到现在都还不能清醒吗?”
郑婉婉眼眶微红,内心喃喃,“可是这么多年的婚约情分,就真的比不得一个外人吗?”
李嬷嬷没听清她的话,声音却陡然锐利。
“老爷若是看到姑娘如今这副模样,不知会失望成什么样子!”
“嬷嬷,我……”郑婉婉仓皇抬头。
“这些日子以来,姑娘只顾着儿女情长,可曾还记得入府前老爷的吩咐?”
李嬷嬷反问的一声冷哼,郑婉婉匆忙回答。
“父亲的嘱咐,婉儿自是放在心上的,可是嬷嬷也瞧见了,王爷如今对我这般态度,我连近他的身都难,更遑论其他,婉儿也是没有办法啊!”
这一回,李嬷嬷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
见到药瓶的一瞬间,郑婉婉的心蓦地一跳,下一秒,李嬷嬷便将药瓶递在了她手中。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王爷可并没有把姑娘放在眼里,这药是主子特意给的软肌化骨粉,见效虽慢,但胜在难以察觉。”
“如今,药在姑娘手中,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成为翊王妃,和翊王殿下琴瑟和谐,还是要按照老爷吩咐的去做,一切,全凭姑娘自己掂量。”
临出门前,李嬷嬷又道。
“主子说了,这事不急,姑娘若是想通了,慢慢来就好……”
慢慢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