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埋着头窸窸窣窣挑选药粉,容漓睨着她的发顶,闷声道:“你这脑袋,是铁做的吗?”
姜念卿拔掉瓶塞,俯身凑近了,一边颠动指尖,一边很自然的揶揄道:“根本不是我脑袋的问题,而是你这嘴唇太嫩,稍微咬一下就破。”
本来她是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说完,却发现对方似乎僵住了,随后一声轻笑从两片薄薄的唇瓣中溢出。
害得她手一抖,药粉顿时糊了一嘴。
“咳,咳咳……”
“噗,咳咳……”
空气中扬起细小的粉尘,屋子里的两人均咳成一片,相对无言。
又过了好半晌,终于处理妥当。
姜念卿惶然觉得,刚刚就算胖胖来,恐怕都比她的手法要利落干脆。
幸好,容漓没再说什么奇怪的话,只问道:“方才,你想做什么?”
提到正事,她肃了神色,一手搭上他的脉搏,一手拨开松散衣襟,指腹贴着皮肤半寸半寸地挪动。
“最近,可有接触什么奇怪的人?”
他沉吟片刻,笃定道:“不曾。”
“不对……”细眉拧成川字,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烦躁,“啧,又发作了,看来是不死心,想与我斗上一斗。”
“近来,我并未去皇后那里请过安。”容漓若有所思道。
“先别管是谁。”她撇了撇嘴角,“后天,你要出去多久?”
“不知。”
“不知?”她迟疑片刻,道,“老规矩,将我和胖胖一并捎上。”
“不行。”
没料到他会果断拒绝,姜念卿傻眼,不禁有种自己主动倒贴,对方却不识好歹的愤怒感。
“为什么?”
“这次情况复杂,比较危险,而且……”后半截话,靖王爷并不打算说。
他不会让所有物和觊觎窥探的人,再有过多的接触机会。
“复杂?危险?”她眨眨眼,“难道上次在白鹫城时很简单安全?”
“不一样。”他言简意赅的解释道,“我对白岑有所了解,官在明,故整座城相对安全,但这回,官在暗,弄不好便是龙潭虎穴。”
“可是如果我不去,你很有可能刚从那龙潭虎穴里出来,转身就毒发躺在了人家老巢边上。”姜念卿轻哼。
靖王爷:“……”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你多给我几瓶压制的药,不成么?”
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不想省事?”
他捏了捏眉心,考虑再三,道:“孩子不能带。”
“可……”
刚准备拿先前那套说辞,即被严肃打断。
“此行绝非儿戏,你尚且有点自保能力,但他没有,况且按照我的计划,靖王府这边一切从简,别说丫鬟,连小厮都不会带。”
姜念卿顿时陷入苦恼中。
一边是宝贝儿子,一边则是……
“别担心。”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搭在她的发顶上,摩挲了两下,“我会安排人照顾好他的,再说,有范夫子在,或许他并不愿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