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漓收回余光,刷地阖起折扇:“不知秦老爷为我引荐的那位大商贾,人在何处?”
“已在包间等候多时。”灰衣人笑道,“您没被那臭乞丐影响心情就好,否则秦爷怕是要责罚小的招待不周。”
他轻笑一声:“不至于,送上门的小玩意,正好交给我那手下练练筋骨,倒也不枉他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哈哈……对对,您说得太对了!”灰衣人殷勤的拉开移门,“您里面请。”
他抬脚跨入,身后四五名侍从立即跟上,灰衣人忙道:“抱歉柳爷,他们不能进去。”
容漓侧过身,垂眸睨着对方,脸上不见怒色,眼底却泛着冷意:“你可知我的命有多金贵,没他们护着,万一出了事,你担得起责?”
灰衣人被眸光一扫,不由哆嗦了下,权衡再三,搓着手赔笑道:“不如这样,您挑一名最看重的,其他的……”
“行吧。”他松了口,“这可完全是看在你们家秦老爷的面子上,谁叫我与他一见如故呢。”
“是是。”灰衣人点头又哈腰。
“阿影。”他点了名,展开折扇,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去。
时影端着那张不好惹的严肃面孔,紧跟其后。
灰衣人站在后方,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呵,架势摆得是挺足,究竟够不够格,待会儿便能见分晓。
内间,偌大的圆桌旁,坐着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正悠悠地品着茶,听见脚步声后,立即抬头看向来人,双目中充满了审视的神色。
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好几遍后,皱眉道:“你就是柳爷?”
一听这轻视的口吻,容漓顿住了脚步,瞥了眼屋子里负手而立的七八名手下,勾了勾唇角,拎开张椅子,慢条斯理的坐下:“不错,听秦敦说,你姓江,那便回敬一声江爷吧。”
“你不认识我。”中年人斜着眼道。
“确实不认识。”他淡淡颔首。
“你说,你是绥北人士,家中乃数一数二的经商世家,而本人,便是那绥北商圈的会长。”江其笙昂起头,“可为何,老夫从来没见过你,而你,作为家主,居然也不识老夫,这其中的缘由,你能否解释一下啊,柳三爷?”
不等他回答,这位江会长继续紧追不舍的逼问道:“还是说,你所说的一切全是假话,你编造出这么个假身份,欺骗秦老爷,甚至还跑去欺骗孙知州,你是什么人,究竟想做什么,撒这么个弥天大谎,是何居心!”
随着抑扬顿挫的嗓音,气氛顿时凝结起来。
容漓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身后那名灰衣人的视线,如利刃般,紧盯不舍。
不用说,哪里是秦敦的人,定然是那孙航的耳目。
他沉默片刻,蓦地溢出一声嗤笑:“有意思,做个生意,还要面临逼供,这就是你们的诚意?既然如此,说明我与这黔安州确实无缘,那便各走各的阳关道。”
说罢,起身大步往门外走去。
灰衣人与江其笙对视一眼,了然的点点头,随即以眼神示意屋内的几名打手,一道跟了过去。
这里毕竟不是解决事情的最佳场所,待会儿直接掳进车内,拖至地牢,再做打算。
对于居心叵测者,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