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与柳三最亲近,且容易被收买的,仅有她了。
按知府大人的意思,对方的要求也算合情合理,并非不能接受。
只是需要再多观察几天,最好等京都那批人离开之后,再作定夺。
否则总畏手畏脚的,行动多少有些不便。
倾吐真心话的药水,只能问出几个特定的问题,而此人的心思太活络,为免过于被动,实在需要时时刻刻监视着。
所以这颗备用的棋子,不得不拿出来使用了。
姜念卿作胆怯可怜状:“奴家……奴家不是不愿,只是不懂……该怎么做。”
闻言,孙大人的脸色好转了几分。
没经过特别训练的人,不懂如何传递情报也很正常。
于是,他再度放缓了语气,循循善诱道:“不难的,你只需留心观察他一些异常的地方……”
“什么叫做异常呢?”她眨巴着眼睛问。
“就是比如出去吃饭的时候,与谁多说了几句话,和手下交谈的时候,有一些暗示性的命令……”
她怯怯的摇了摇头:“奴家……还是不懂。”
“蠢货!”
孙航气得差点吐血,一甩袖摔了手边正盘着的文玩核桃,起身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姜念卿适时的缩起肩,看着中年人脖颈处鼓起的根根青筋,琢磨着以贪官这具嗜好酒色的身体,被她如此一催动,会不会直接气得当场脑溢血发作呢。
“这样,不用你观察了。”孙知州瓮声瓮气下令,“你将他每日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话,尽可能详细的记下来,回头汇报给我,这总会吧?”
“可是……”她刚开口,便受到对方恶狠狠的瞪视。
“你个蠢女人,又想说什么!”
“奴家想说,每天汇报这么多事,大概要……花费很久吧,三爷若经常见不到奴家,怕是要……起疑的。”
“嗯,总算说了句带脑子的话。”孙航很满意她提出问题。
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老爷,那人正往回走,时间不多了。”
孙航皱了皱眉,匆匆对姜念卿道:“像你们这种经过特别教导的,舞文弄墨多少会点吧?回去后把每天把要禀报的事情暗中记录下来,伺机交给院子里的奴仆即可,若是需要打掩护,说一声,他们也会尽力帮你。”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许偷懒,必须写满至少两张纸,明白吗!”
“奴家……”
“不写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拿回卖身契了!”
正如容漓先前所言,府邸里的眼线不少。
两人几乎一前一后回到寝屋,时间被掐得刚刚好。
靖王爷跨进门,一眼就望见书桌前正襟危坐的女子,他面露迟疑:“你……坐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