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渐渐地,好像没那么爱了呢?
纵使自小比同龄人聪慧,此刻的她也想不明白。
捡起已经被踩脏的画,攥着一角犹豫了会儿,还是走进了卧室。
虽然她的医术没有爸爸厉害,并不能帮妈妈治病,但能安静陪伴啊。
房间里,女人正翻看着摊在膝头的相册,一边时不时冷笑两声,一边喃喃自语:“为什么男人的爱,可以消失得这么快……呵呵,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无限包容,曾经连我发脾气时的样子,都说好可爱,这才几年啊,就已经……已经觉得厌烦了吗,呵呵……”
她怯怯的挪过去:“妈妈……”
然而刚开口,对方突然将手中的相册一摔,随即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身旁有人一般,开始狂砸周围的东西。
花瓶,台灯,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无一幸免。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为什么——”女人嘶吼着,昔日温柔的面孔变得扭曲可怖。
受到波及的小身影跌坐地板,一抬头,几滴鲜血自眼前滑落。
恍惚间,这份疼痛,在她的心底深深地扎了根。
“不要……离开我……”
女子咕哝着,眉头不安地蹙起。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过来,屈指轻刮了下她白嫩的脸颊,略微沙哑的低沉男声响起:“就这么舍不得本王,嗯?”
即使后背仍火辣辣地疼得要命,也不影响靖王爷的好心情。
趁着女子尚未清醒,他笑得毫不掩饰,连没什么血色唇瓣都因此染上了几分颜色。
而山洞外,朝阳初升,洒下金色的光辉。
溪畔,静静候着数队人马,连时峰和时影都没被允许入内,在呈上干净的衣袍后,就退至离洞口四五米远的地方。
时影目不斜视,老老实实地站的笔直。
而时峰则忍不住回望了一眼,继而用手肘怼了怼同伴,问道:“哎,你说爷为什么不肯咱们进去啊?他伤得那么重,能自个儿更衣?”
说实话,第一眼看见主子的时候,简直吓了一大跳。
脸色青白,束发凌乱。
上半身光着,包满撕得破破烂烂、纵横交错的布带,裤子皱巴巴的,沾了几处血迹,脚上的那双缎履也磨损得极为厉害。
当他转过身时,后背好几个单薄布料掩不住的血窟窿,触目惊心。
总之,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不知。”时影一板一眼的答。
时峰不信:“你刚刚明明看见什么了,否则为什么拉着我退到这里来?”
“我没看见!”时影立即否认,在好兄弟的逼视下,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只得轻咳两下,低声道,“你不觉得,主子身上的绷带,像是姑娘家的亵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