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脸色皆不大好,脚步也十分迅捷,似乎有什么要事急等着商议。
莫名地,他心下一动,一个明知不该却压抑不住的念头油然而生。
等回过神时,人已翻过花墙,紧闭的屋门就在前方。
罢了,来都来了,不顺便偷听下实在亏本!
少年先蹲在墙角环顾一圈,发现宫婢们退得很是干净,也由此可见,谈话的内容想必不大光明。
他猫着腰来到窗台下方,侧着身子贴近,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从里面传出。
“到底是谁开的头!”袁后的怒吼声。
“儿臣的人怎么查都查不到,好像一夜之间,满朝文武就都知道了似的,可母后,这事儿……没什么关系吧?”大皇子迟疑的嗓音。
“怎么没关系!”袁后一甩袖,瞪着自家皇儿,“西戎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你到底知不知道!”
“国土面积没有大祁的一半大,听说大部分百姓还在以狩猎为生,贫穷落后得很。”语气里是掩不住的轻蔑。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妇人从袖子里抽出本折子甩在小几上,“你先看看这个!”
容湛眯起眼,努力通过狭小的缝隙看清折子上的内容,奈何实在太远,只能勉强看清大皇兄逐渐惊诧的表情。
“这么厉害?”
袁后哼了声:“否则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外邦蛮夷凭什么能存活到现在?除了大祁,中原还有不少国家希望与之交好,毕竟相当于拥有一支额外的精锐军队!”
“那……”
“西戎就一个公主,和将来的西戎王还是同胞亲兄妹,其中的感情不言而喻,假如真被你那三弟给娶走了……”
后面的话,不用多讲。
大皇子一下子忧心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直念叨着“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末了顿足道:“可这事说到底还只是个传言,以父皇对他的厌恶程度,根本不可能顺势提议,母后,我觉得我们不要自乱了阵脚……”
“玚儿哪,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影响力!”袁后恨铁不成钢道,“如今外面的流言已经开始变成夸赞容漓了,什么是大祁最勤政爱民的王爷,什么生得仙人之姿,甚至有说算了一卦,他与西戎公主乃天造地设的一双,成婚后能保两国世代交好永久安宁!”
“这……父皇不可能相信吧?”
“就算你父皇不信,万一那西戎使团信了?再说,姓柳那贱人生的儿子,的确样貌不俗,保不齐西戎公主已经偷偷看上了,而这些风言风语,岂不是等于推波助澜?”
“母后您快别说了,您越说我越觉得他们好事将近。”辰王焦躁的坐下,一拍大腿,愤恨道,“早知道就不娶那虞婉儿了!或者立个侧妃便是,做什么把正妃之位白白浪费在她身上,真是晦气!现在这情形,又不能立刻休掉。”
“是啊,广阳郡王手上并没有多少兵权。”袁后叹了口气,“当初若不是看在那女人有‘皇后之命’的份上,再加上你死活闹腾着要娶,怎么会……唉,你说说你,跟一个废物较什么劲儿,现在好了,废物翻了身,还愈发的如虎添翼,挡都挡不住!”
屋子里陷入了沉寂,屋外的容湛蹲得脚麻,但他听得兴致勃勃,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
蓦地,容玚道:“也不是毫无办法!”
“什么办法?”袁后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