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叹一句,该来的,终究没糊弄得过去。
这让她怎么说呢。
无论是“以你的出身这辈子只能当个侍妾”还是那句“离开靖王府,离开靖王”,她都不打算说出口。
因为一些,暂时不愿被他窥探的内心想法。
倘若提及,势必要就此讨论。
她不想聊那些,只想及时行乐。
“他打听到我原本是嫁给张郎将的,为圆谎,我便顺势编了一个你对我一见钟情,出手相助的故事。”
容漓挑眉:“一见钟情?”
“不然呢,把合约拿出来给你父皇欣赏?”
他收回揶揄的目光,追问道:“后来呢?”
“没有后来。”她不动声色地耸耸肩,“或许皇上原本是还想说点什么,但你在外面闹出那么大动静,使得他顾不上找我麻烦,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气愤,随手就摔碎了一个花瓶,我觉得他真正想摔的,可能是我的脑袋。”
靖王爷闻言一声低笑,停下脚步,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放心,你的脑袋是我一个人的,没人拿得走。”
“……”
能不能换个浪漫点的说法,这话听着有些瘆得慌啊。
以自己的方式安抚完,容漓站在路口略一思索,牵着她往左边的宫道而去。
“那人就算想治罪取命,也会是我的,与你无关。”
姜念卿却不这么觉得。
老皇帝方才的行为,可以理解为利诱她自愿离开,让容漓遭受抛弃,从而一蹶不振。
可先不管她有没有如此大的分量,这般理解,似乎总有点牵强。
但倘若结合形势,换种说法呢?
老皇帝一心希望儿子娶那西戎公主,可惜儿子不争气,只愿与自家妾室缠缠绵绵。
皇帝无奈,只得召来妾室,许诺重金,命妾室自导自演一出戏,好令儿子死心。
这种假设,倒是通顺许多。
“这不就是典型的,给你三百万,麻烦你立刻离开我儿子的戏码么……”她喃喃自语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真的厌恶且觉得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作为长辈,会如此费尽心思吗?
容漓见女子心不在焉,嘴里面一直嘀嘀咕咕的,不免感到疑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不是,我只是在想……”姜念卿踌躇片刻,迟疑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父皇刚刚说的是反话,就是……他那是在刺激你,实际上期待你当即撂下狠话,说出诸如‘那我还就非得将公主娶回来不可’此类……”
“你是说,激将法?呵……”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确实,曾经我也有过与你同样的妄念,总在为那人的所作所为找种种理由和借口,就连亲眼所见的事,都不愿去相信,可一次又一次的等待及努力,换来了什么呢?”
笑容渐退,眸底浮起丝丝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