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与三皇弟身心相契,想来是真正地选择留在靖王府里。
除了放弃,也别无他法了。
见二皇兄眼神黯然,靖王爷微微昂起下颌,脸上浮起难得一见的喜形如色,宛如一只战胜的孔雀般,可凤眸一转,发现自己的女人仍“亲昵”地捧着对方的手臂,眸色顿时暗了下去。
“卿儿,本王有事要与你说。”
通常他只有极度不悦的时候,才会在她面前自称“本王”,私以为这么一提,女子应该懂得分寸,回到侍妾的角色上去了。
殊不知姜念卿知道容熠清楚自己的身份后,觉得没必要再在对方面前演戏,遂以大大咧咧地摆手道:“别吵,我准备撬箭头了,这伤口还挺深,必须洒点麻药。”
“不用你出手,外面那么多大夫,还有御医,本王这就叫人……”
“不行,他们处理不好,会落下病根的。”她动作不停。
“那本王这腿上的伤也急需处理……”
她利落的挖出第一枚箭头,咣地一声丢到旁边的铜盆里后,很自然的接过话茬道:“药粉不是给你了么,用白色那瓶就行,若觉得气血不舒服,再服一粒调理的药丸即可。”
“……”
他发誓,已经看见容熠眼底的讪笑了。
靖王爷深吸了口气,压着性子再度暗示:“本王不会。”
“拔掉塞子洒上去不就成了?有什么会不会的,麻烦您看看轻重缓急,别无理取闹好不好?”她回头投去一瞥,眼神里满是明晃晃的谴责。
短暂的沉寂后,他蓦地溢出一声轻笑:“行,本王自己来。”
说罢,一把捞起白色的药瓶,大步掀帘而出。
“你当真不先去帮他?”容熠稍稍侧过身,小声道,“其实我这边不要紧的,你想去便去。”
“他的伤我早就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姜念卿一边包扎一边咕哝,“你这个弟弟呀,就那样儿,不用纵着,现在还好点了,先前几乎每天都在换着法子奴役我,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你这边春风拂面笑吟吟,他那边说下雪就结冰,那怪脾气,谁受得了……”
反正说开了,她便没再拘着。
言辞之胆大随意,听得炎王连连咋舌,惊诧之余不免升起些许感慨。
“纵使万般嫌弃,你还是选择了他。”容熠怅然的笑了笑,“方才所见,总算令我明白了一些事,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没给过我机会,你在我面前所展现的,是一个进退有度、几近完美的姜念卿,你不曾生过我的气,甚至……从未对我大声呵斥过一句。”
“并不是你完全没脾气,也不是你心胸足够宽广,而是……无所谓。”
“因为只是普通朋友,所以不会以苛求的眼光来看待。”
“你热情,善良,大方,可实际上,又严格与旁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唯有在他面前,你才愿意露出真性情。”
“念卿。”他轻声道,“容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你,即使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我还是想问一问,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以如夫人的身份留在靖王府,陪在三皇弟身边吗?此次战役过后,他的地位权势定当不同往昔,而我,可以永远只有一位王妃。”
炎王说了那么多话,姜念卿始终未予以评价。
直到做完所有活儿,收拾妥药箱,她才抬起头,微笑道:“二王爷,我说过,我想要什么,你并不清楚,我们不是一类人。”
“往后见面还是避避嫌吧,他那个人,明明生气却不喜欢直说,许是从小到大能得到的东西太少了,才养成如此别扭的性子,我得去哄一哄了,否则啊,回头算起总账来,可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