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一看,张山的名字,用朱砂笔圈出,而下方洋洋洒洒的名单里,姜昊苍三个字,赫然夹杂其中。
扑通!
中年男人双膝一软,差点趴跪到地上去,幸得卢氏眼疾手快的搀扶住。
“老爷,怎么啦……”
卢氏也凑过去看,她虽然不大看得懂,但瞧那鲜红的字体,便知大事不妙,脸色刷地白了。
“这,这什么意思?”
“张山一直默默效忠穆亲王,亦是埋伏朝中的叛党之一,这种人当然是死罪,而与他有过牵连的,都逃不掉干系,所以父亲,您也该做好心理准备了。”
“可为父只是给那张山送过几次东西,至于联姻……后来嫁过去的不过是个丫鬟而已,根本没多少交情……”姜昊苍捧着那本册子,整个人都在隐隐颤抖,他急切的试图解释。
“这些行为已经足够追究。”姜念卿煞有其事的说道,“若再深入些,你现在哪里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呢,早就被押往刑部大牢了,您这罪责可不比姐夫的轻,就像您说的,姐夫那个尚能用贪生怕死来形容,而您这显然是主动与罪犯勾结并支持对方啊!”
中年男人两眼一抹黑,一个踉跄差点再次跌倒。
卢氏赶紧将丈夫扶到椅子上坐好,又是拍胸口又是灌茶水,末了怒瞪道:“你这是要吓死你父亲吗!既然如此,还不立刻想办法去!”
话说到这份上,算是铺垫得差不多了。
姜念卿扫了圈众人悬心吊胆、惶惶不安的脸色,无声地勾了下嘴角,端起一旁的茶盏,一边吹着茶叶沫,一边慢条斯理道:“为了姜家,女儿可是已经向王爷开过两次口了,一次保住了姐夫,避免遭到不必要的牵连,还没喘口气呢,就又听说了父亲这边的事,这本名册,可是在我的再三哀求之下,王爷才肯拿出来的。”
“女儿私以为,已经尽心尽力,好像实在没理由,再去做一次不讨喜的事,毕竟在姜家这边,我无名无分,只单单挂了个姓氏而已……”
“说什么尽心尽力!”卢氏道,“假如你父亲出事,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你现在说这种话,难道还想趁机索要好处不成!”
“母亲此言差矣。”她竖起根指头晃了晃,“这又不是什么株连九族的大罪,牢狱之灾嘛,祸不及嫁出去的女儿,相反的,我若想摘得干净,这种时候,就应该连姜家门都不进,以显示自己大义灭亲的决心,哦对了,嫡母您和兄长他们,确是有可能受到牵连的哦……”
“你——”
缓过神来的姜昊苍一抬手,阻止了卢氏的对呛,沉声道:“小卿说得对,这么多年,为父对你确有亏欠,你能做这么多,已经是尽了力,何况出了这种事,即使有人脉,也不可能光凭一张嘴去打点,为父或许不懂官场,但其中的门门道道,也是有几分了解的。”
“所以,不知卿儿觉得,要多少银两才能解决这场飞来横祸?”
此话一出,另外那对母女俩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时刻做好一旦对方狮子大开口便要千方百计阻止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