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事儿啊!
好不容易应付完西戎公主,南肃帝做在石桌旁,端着再次冷掉的茶水,缓缓地吁了口气。
余公公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将皇帝手中的茶盏换成了温热的药碗。
“太医不是说了么,您哪,必须少喝浓茶,怎么又给忘了呢。”
“唉,不喝点茶定定神,朕这心里头更不舒服。”南肃帝摆摆手,一边啜饮着汤药,一边幽幽道,“朕怎么觉得,老三又在玩什么诡计,糊弄朕呢,怕是一早就知道卓安雅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所以才说出什么只要她没意见,自己就遵旨的话来,哼,虚伪至极!”
余公公明白帝王并未真的生气,只是有些哀怨罢了,便劝道:“三殿下许是仍不太愿接受您的好意,要不,您缓一缓,看看具体情况和想法,再做打算?”
南肃帝仰头饮尽汤药,重重地搁至一旁,叹道:“老二那边也是个麻烦,早些年朕曾答应过庄妃,往后不插手他的婚事,假如西戎……唉,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
忽地想起一人,不由地冷笑两声:“倒是那个不中用的,身边女人不断,只可惜没有谁能给他生个儿子,否则袁家怕是早就联合朝臣以及母后来逼朕立储了!”
余公公一听,便知帝王指的是谁,迟疑了会儿,禀道:“其实……最近辰王府发生了件大事。”
“哦?”
“听说,大王爷与王妃,和离了。”
“……”
南肃帝嚯地起身,负着手走出石亭。
“算了算了,朕不管了,一堆糟心事!”
夜幕低垂,临近亥时,一辆车辇从正宫门缓缓驶出。
守门的侍卫正欲上前拦截,一见那车身上绣着的“靖”字,连忙后退两步,单膝跪拜。
车厢内,一盏摇晃的油灯下,容漓仍在翻看着公文。
突然,轻微的响动传来,像是只野猫落在了车尾的木架上。
他眼皮未抬,淡声道:“进。”
马车的车速没有丝毫停顿,外面的人掀帘而入,抱拳道:“主子,您交代的事,已有眉目。”
“说。”他将手中的册子放置一旁,显然即将与手下谈论的事情,更为重要。
“符合您要求的,有这么几家。”黑衣人从怀里取出封信,恭敬呈上。
他抖开纸张细阅,沉吟片刻后,果断道:“速命人去联系上周家小姐,本王要尽快与之私下见面。”
“是。”
如来时那般,黑衣人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而那张纸,被容漓凑到灯下点燃后,摁进了脚边的铜盆里。
少顷,马车抵达府邸。
靖王爷大步走进主院,原就有些疲惫的脸色,在见到主屋内透出的昏暗火光时,更加的不怎么好看了。
那女人又没来。
若是在的话,怎么可能只点一盏烛台,也不可能如此安静。
步子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他突然失去了进屋的兴致,索性足下一转,往浴池走去。
待沐浴完,恢复了几分清爽,裹着一身水汽返回时,发现不知是蜡烛燃尽,还是被风吹的,房内已然一片漆黑。
他懒得再去点灯,更不愿再唤人进来伺候,仗着夜能视物,就这么一路走进内寝,走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