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没事,夫人早些回去歇著吧。」沧溟拱手做了个礼。他自然知道裴玄辰附近的守卫可比明辛璃院里的守卫强了千百倍,若真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刺客,保不住小命的也是明辛璃。
瞧着她一幅担心模样,自己身上还带着伤,沧溟不由在心中叹惋一声,一个姑娘家,白日受了伤又遭惊吓,半夜独自伤怀落泪也在情理之中。
「哦,你带人过来是要搜吧?」明辛璃抹去眼角的一点泪花,主动往旁侧了侧身子,「那就不耽误你们事了,快搜吧。」
以翎的实力,她相信就算是她帮着他们搜,也找不到翎的下落。
见明辛璃这般主动,沧溟反倒有几分惊诧,他瞧了眼天色,带人只在院子里简单的搜了一圈,便告辞了。
府中东苑仍灯火通明。
「我知道了。」
刚出浴的裴玄辰头发上还挂著晶莹的水珠,在灯火的映照下散出光晕。
听沧溟说完明辛璃在院子里哭红了眼,他眼眸微垂,手指勾住面前抽屉,往前轻勾。
柜子里有进贡的膏药,对外伤的恢复很有作用。
裴玄辰盯着静静躺在柜子里的膏药,忽的从心里没由来的冒出一股烦躁之情,他皱起眉手上用力一甩,哐当一声将抽屉合上,吓得守在外面的岱渊抖了一抖。
他悄悄往里瞄了一眼,只见裴玄辰手撑在桌案边缘,眉头紧皱满脸怒气。
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
裴玄辰眸色阴戾的盯着面前跳动的火烛,心中感到十分不悦。
他在想什么?怎会忽然想到把这个给她送过去?
没由来的烦躁和不安,让裴玄辰的脸色阴沉得像要生吞活人。
在屋内的沧溟明显感到氛围压人起来,正打算扯个理由逃跑时,见裴玄辰站直了身子,声音低沉而冰冷,「以后她院内的护卫,让岱渊把守。」
沧溟愣了一瞬,很快应了下来,「属下这就去办。」说著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让我去看着新夫人?!」沧溟刚出来,岱渊就把他扯到了一边压低声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自从他们被裴玄辰从鬼门关拉回来,一直都只为裴玄辰做贴身护卫,什么时候拨出去过?
「听到了还不快去。」沧溟也还缓过来想明白,为了不让他多问,干脆催他快些去布防。
在沧溟走后,明辛璃单独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翎没有再出现,她就知道今夜他不会再见她了。
她低低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想来今晚不会再有什么动荡,至少除了她之外,这院子里的其余人都会睡得很熟。
明辛璃回到屋子刚坐下,一支飞镖就从窗外飞进,带着一封信插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明辛璃皱眉,将信从飞镖上取出来展开。
信上没有署名,只在落款印有一个玉佩形状的印章。
明辛璃看完信上的内容,面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她将信置于蜡烛上,瞧着它一点点被火星吞噬。
信是寄给翎的,写信的人质问他当年有没有将明辛璃一家三口杀干净。
上面自然没有出现明辛璃的名字,而是用了行动代号零零三七。
这个代号,明辛璃在翎给她看过的追杀令上见过,而追杀令代号对于他们来说,只有雇主和杀手本人知晓。
也就是说,质问翎的人,和当年下追杀令的人,是同一人。
看样子当初的幕后主使不仅知道她来到了京城,还认出她了?
难道是祝庚?
可若是祝庚发现了什么,怎么还会放她到裴府后才去问翎,若是不想让她活,在祝府杀了她以绝后患才是这种老狐狸的风格。
莫非其中...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