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妙看着发簪被取下来,小声嘟囔,「有什么,嫡姐心好呢。」
「你呀,还太小。」张姨娘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年风里雨里过来,成了祝家的妾室,看的东西多了去了,她一早就看出祝知珏虽然表面温柔,暗里还是有些手段的,否则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成天跟着她跑。
祝玉妙不满的嘟著嘴,又问:「那祝玉真呢?」
「玉真已经说了,她身子不适,让人送糕点给回门的那位,聊表心意。」张姨娘耐心的回答着她。
「嘁,她就是这样,怕事的胆小鬼。」祝玉妙眼里浮现几抹不屑,但紧接着就听张姨娘教训道:「人家玉真这是做事稳重,毕竟这么大个事儿,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祝玉妙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就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乞丐,让她做几天嫡姐她都得感恩戴德了,还能翻出什么事儿来?还有那个祝玉真,不像娘亲您,还有哥哥撑腰,李姨娘没有儿子,活该女儿窝囊。」
话这么说著张姨娘也没觉得不对,但她这几日睡不好,总觉得还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好了,收收你这张嘴吧。」张姨娘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说:「无论怎么样,面儿上不能让人抓到错处,待会儿见了那人,你也得喊嫡姐,亲热些,知道吗?」
「要我喊她嫡姐,凭什么?」祝玉妙大声嚷着要站起来,被张姨娘瞪着眼,按著肩膀摁了下去,「要你做你就做,哪里来得为什么?!」
张姨娘一凶,祝玉妙也只能把气憋著,看她不闹了,张姨娘才哄,「好了,你乖乖的,我回头给你买你看上的那支翡翠镯子,我先去老爷那边了。」
祝府正厅内。
才是秋末冬初的时候,祝府的正厅里已经烧起来地龙,上上下下的气氛和平常没有什么不一样,仿佛今日只是寻常的一日。
此时祝知珏正和祝夫人住在一起,祝知珏送了祝夫人一个荷包,祝夫人拿着正高兴,殊不知这是祁王府的下人绣的。
「爹,娘,女儿给你们添麻烦了,女儿就是想看看那位替我遭罪的姑娘,我要对她说谢谢。」
祝知珏微低着头,一幅愧疚的样子,任谁见了听了,不夸她一句人美心善,是菩萨心肠。
「阿珏,这件事是爹决定的,你不必太过愧疚,有事爹扛着。」祝庚中气十足的安慰著,一边在心里叹息,自己这么好个女儿怎么摊上了裴玄辰,这下祝府嫡女的名头被别人占去了,他可不满著。
祝夫人也道:「是啊阿珏,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补偿那个姑娘的,你就别愧疚了。」
「就算是这样,女儿也还是想亲眼见她一面,我总不能连我的恩人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祝知珏柔声说著,用乞求的眼神看向祝庚。
在祝知珏的注视下,祝庚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叹息道:「行吧,想来她今日也是独自回来,你们见见也好。」
祝知珏一听,暗自握紧了袖口,弯眸笑着甜声回应,「谢谢爹爹。」
「好了,」祝庚的眼色也柔和下来,挥手道:「不过你要小心些,这外面来的人啊,各个都精明著,你小心别心软被她给哄骗了去。」
「知道了,」祝知珏笑着应,目光往外瞟了一眼,小声问:「对了,哥哥呢,哥哥今日回来吗?」
「哼,我现在年纪大了,可是越来越管不了他了,他爱回来不回来。」提到祝知珏的哥哥祝南星,祝庚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祝知珏看祝国公和祝南星的关系越来越差,眼底却有欢喜神色,她低头喝了口茶掩盖情绪,柔声安慰:「爹爹,当年哥哥也是做事谨慎,想多查一查,不怪他的。」
祝庚气道:「不怪他,哼,谁都不怀疑先怀疑自家人,还让你掉到冬月的湖水里,差点连命都没了,他这个兄长怎么当的?!」
「好了你!哪壶不开提哪壶,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一个劲儿的提什么?」祝夫人瞪他一眼埋怨的说著。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不心疼的呢?
「朝堂上的事你懂什么?他如今...」祝庚话还没说完,从前门跑来一个家丁来报。
「老爷,夫人,小姐,那位...新娘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