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裴玄辰的眼睛。
是,她只吃了莲花酥是故意的,告诉祝南星也是故意的。
明辛璃暗自咬牙,抬手轻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裴玄辰垂眸,看见了她手掌上被长鞭勒出的鞭痕,缓缓抬起眼眸看着她清澈的双眼,等著听她怎么狡辩。
谁知明辛璃只是看着他,扯出一个笑,「大人说的对,我就是故意的,我才发现原来真正的祝家嫡女可以过得那么好,我嫉妒。」
对裴玄辰这样见惯了黑暗的人来说,大胆的承认阴暗的想法反而更容易获得信任。
她说完就这样坦坦荡荡的和裴玄辰对视。
裴玄辰凝视了她片刻,微微皱起眉头。
殷红的鲜血,在她垂著的手上蜿蜒出蛇行般的痕迹,从指尖滴落一滴血珠,在地上绽出血色的花朵。
见惯了腥风血雨的裴玄辰,此刻却觉得地上的血色由为刺眼。
他松开了明辛璃,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一些,「自己处理。」
被放开后明辛璃松了一口气,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抿著嘴盯着裴玄辰。
裴玄辰虽然没有看她,但能感受到她透过来的视线,他不耐的蹙了下眉头,眼尾余光看向一动不动的明辛璃,一甩袖道:「你要是想就这样耗死,本君也不会替你收尸。」
「我怎么会想死呢?」明辛璃盯着他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目光飘忽著往旁边看去,声音不自觉变小下去,「我...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她终于一咬牙说了出来,「我要脱衣服才能重新包扎。」
明辛璃说完整个脸都在发烫,对一个男子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
马车里的氛围似乎变得凝固了起来。
裴玄辰先愣了一下,随后又皱起眉头。
他怎么忽视这么简单的事。
「所以,你这是在赶本君出去?」他皱眉看着明辛璃,也不知为何心绪复杂,像是有股无名火在胸腔乱窜。
明辛璃憋红了脸,紧闭着嘴一言不发的看着裴玄辰。
难不成他还想自己当着他的面脱?!臭不要脸,登徒子!
头一回在明辛璃清澈的眼眸里看见恼怒和羞涩的情绪,他看了她片刻,低低的哼了一声,甩袖走出马车。
见他出去,明辛璃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开始脱下外套准备重新包扎伤口。
裴玄辰从马车里一出来,吓得驾驶马车的车夫手一抖,险些让马匹受惊,好在他技术娴熟,很快稳住了马车,咽了咽口水,身子僵硬,根本不敢问裴玄辰怎么会出来。
裴玄辰身材颀长,外面的位置不比里面宽敞,若是坐下则腿会垂到地上,只能蹲著。
堂堂首辅的,被迫蹲在马车前面像什么话?!
越想裴玄辰的脸就越黑。
虽没有拜堂圆房,但她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什么他看不得的?!多少人想自荐席枕还没这个机会!
裴玄辰在外面实在待不下去,转身凶狠的撩开门帘,探了半个身子进去。
马夫瞧见裴玄辰要进去,松了一口气,但裴玄辰半个身子探入后便没了动作。
因为一撩开门帘就看见明辛璃背对着他,入目是一片洁白光滑的美背。
明辛璃听到响动,惊慌的回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慌张而又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有风从外面吹进,撩起她的秀发,稍作遮掩却又多了分别样的意味。
裴玄辰微怔,喉结微微一动,感到自己耳垂有些发烫。
他抿抿嘴,「你太慢了。」像是心虚找借口一般丢下一句,转身放下门帘又坐回了马车外。
马夫的手心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甚至握著缰绳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若是平常,裴玄辰定早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如今他黑著脸坐在外面,看见前面有条小巷子,沉声吩咐道:「拐到巷子里去。」
这样等她全部包扎完了再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