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过头去,看见李君煜面不改色的走入了大堂,徐尹府见状赶紧上前来迎接。
明辛璃看了他一眼,又别过了视线。
谁请他来了,他们之间的帐还没算完呢。
此时停在外面几辆马车里的人踌躇的探出脑袋,看见李君煜当真进去了,几人对视一眼,也跟着下了车,走入公堂上。
看见请的人都来了,徐尹府终于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案堂上,一敲惊堂木。
「升堂——」
京兆尹府门前热热闹闹,裴府内却冷冷清清。
沧溟抱剑站在裴玄辰房间门前,岱渊在院子里绕着圈走来走去。
他绕了几个圈,实在耐不住,拉过沧溟低声问道:「大人这都在屋子里批了一晚上的公文了,不如我们早些去把夫人接回来?」
沧溟把袖子从他手上扯出来,神情冷漠的说:「大人说了,不准去接夫人。」
「大人赌气,你也赌气啊?」岱渊着急得五官都蹙成了一团,「夫人不回来,谁敢去把大人从屋子里拽出来?」
「这哪里是赌气?刀剑无眼,外面这么大动静,他们爷孙难道看不见外面乱箭横飞?这也敢往外窜,最后夫人却要怪罪到大人头上,凭什么?」沧溟说著也皱起了眉,「你要抗命去接夫人自己去,我可不去。」
房屋内,裴玄辰坐在窗案前,眉头蹙起而不自知,手上的笔墨不住挥动,在各地上缴的案册上落下批语。
可即便迫使自己专心致志的批改公文,但只要稍微有些停下的间隙,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明辛璃看他的眼神。
明明他已经看惯了那样带着憎恶的眼神,可唯独明辛璃的眼睛如烧红的烙铁,毫不留情的印在了他的心口。
裴玄辰不明白为什么。
或许是她提醒他小心刺客的时候,或许是在她不顾一切替他吸毒的时候,或许是安稳睡了一觉,睁眼看见靠在墙上睡的没有防备的她的时候,亦或是在她配合他逢场作戏喊他夫君的时候,在外面用首辅夫人的名头耀武扬威的时候...
是在不经意的一秒一刻,他相信了她对他有一点点的别无目地的真心。
京兆尹府的公堂上,天公作美,正好的日头能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正在验尸的仵作。
李君煜坐在明辛璃的对面,眉头紧锁著看见仵作用小刀将尸体脖颈上的皮肤划开,从血肉里面抽出来一根细细的针。
经过一番检验后,仵作擦干净手,拱手禀道:「大人且看,这针周围的肌肤血色更深,很明显是有中毒的痕迹,下官粗略判断,上面是抹了以砒霜朱砂等剧毒之物混合而成的毒药,足以断定死者的死因是中毒而亡。」
「好好好。」徐尹府连连点头,示意仵作退下,像在场的人问:「祁王殿下,各位先生,可觉得还有什么疑点?」
众人都不说话,齐齐望向李君煜。
李君煜站起身来,「证据确凿,这次杀人案不仅和裴夫人无关,也和首辅大人无关。」
听李君煜都这么说了,其余先生也纷纷点头示意没有意见。
人群中也传出窸窣的议论声。
「还是祁王殿下有心胸,竟然肯为首辅的人作证。」
「那可不是,俗话怎么说来着...宰相肚里能撑船嘛。」
「我看啊,当初先皇若是肯移位给祁王,现在也没那谁什么事了。」
「你可小点声吧,不想活了是吧。」
在人群中的青柳看见这幕,拿烂鸡蛋的手把鸡蛋都捏碎在篮子里,她羞愤的遮著脸就跑,旁边的人纷纷起哄道:「姑娘,你跑什么啊,不是说要磕头吗?」
「你们放开我。」青柳拨着人群要出去,却被人一把擒住了手往后推了一把,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