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去洛府吗？」

驾车的马夫小心的问道。

李君煜凤眸微斜，从镂空雕花的窗户中看向呆站在门口的明辛璃，单手撑著头收回目光，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改日再去吧，回府。」

裴府外，京城小巷内。

露白挎著篮子走入小屋里，坐在窗户边的嗑瓜子的阿武见她来了两下站起来。

露白瞥了他一眼道：「你找我什么事？」

「白妹，你过来你过来。」阿武伸手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还给她抓了一把瓜子，拿着杯子倒了一杯白水，这才道：「你觉得那个首辅夫人怎么样？」

露白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水，「看起来没什么，是个好人。」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她和祁王殿下的关系怎么样？」

「祁王？」露白微皱了一下眉头。

想到先前祁王肯来为她到京兆尹府作证，她和祁王之间是有一段渊源的，可据他们所知，明辛璃并非是祝知珏，之前就是一个流落京城的小乞丐。

照理来说和祁王殿下是八竿子打不著，但祁王殿下对她似乎又有些不同。

她看向阿武，「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阿武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上次我们只是和祁王殿下的人一起行动，也算不得投靠祁王殿下。若是能有个机会结识祁王殿下，我们的复仇之路也会更容易一些。」

知道他是一心想投入李君煜门下，露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你又看见了什么机会？」

阿武神秘兮兮的对她招了招手，凑过去低声道：「就那上回南街那个案子，我不是去看了吗？祝南星只找到了一个，但你记不记得，那天我告诉你的，我看见的是两个人，还有个活着呢。如果祁王殿下在意这个案子，我们就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他，投靠祁王殿下，你也不必待在裴府，现在你和裴玄辰那么近，太危险了。」

露白沉默了片刻，缓缓启唇，「你可以去投靠祁王，我不拦你，但我不会从裴府出来，姐姐的仇，我一定亲手报。」

阿武是她和姐姐小时候从街上捡回来，后来留在白府，做了她们身边的侍卫。

在白三小姐溺死后，她在白府更如无根浮萍，只有阿武一直在她身边。

裴玄辰抄斩白府那日，若不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把她拖出了白府，她也早已是那一堆乱尸中的一具了。

「白妹，你怎么就这么犟。」阿武着急起来，「裴玄辰势大，你一个人是不行的，再说了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就算他有朝一日落势，仇人一人上去捅一刀，你排队都轮不上。」

「所以我一定要成为捅他第一刀的人。」露白一拍桌子站起来咬牙道，「他和云山郡主，一个都跑不了。」

「白妹你清醒一点！」阿武看她这副不死不休的样子更着急了，眉头死死的拧紧，两手牢牢的抓住她的肩膀，「三小姐为什么替大小姐出嫁，是为了让你，让我们好好活下去，别犯傻去送死啊。」

「我没有犯傻。」露白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忘不了，忘不了姐姐冰冷的尸体躺在裴玄辰脚下，也忘不了裴玄辰淡漠的表情，更忘不了云山郡主嚣张著说她姐姐是自作自受，而裴玄辰却只是挥了挥手，如同打发死猫死狗一般说了句：「葬了吧。」

无论怎样，姐姐可是他的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