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悄然回到自己的房间,掀开被褥后从床下的暗格里拿出一包细细包好的砒霜,拿到的一瞬间,她却有些犹豫。
如果万一成功,她要怎么才能带着明辛璃离开裴府?或者说...干脆把她留在裴府顶罪?
脑海里的思绪顿时如同乱麻般绞在一起,露白咬紧牙关甩了甩头,将砒霜紧紧的握在手心里,重新将床铺盖好后走了出去。
祁王府内。
「真是废物,一群废物!」房间内传来瓷盏碎裂和祝知珏恼怒的声音,她一步走上前去一巴掌打在跪在她眼前的人脸上,怒道:「你们怎么就慢了一步,竟然让裴玄辰捷足先登?」
被打的人跪在地上,颤着声音说:「是小的没用,是小的没用,还请主子不要告诉侯爷。」
「让你们办事就没一件办得成的,滚!」祝知珏一脚踹在他身上,那人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祝知珏撑著头坐在床榻上,气恼到头上的青筋跳个不停。
她死了也就罢了,但万万没想到,张迎夏竟然敢私藏她和云山郡主之间往来书信,这个蠢货想用书信来威胁她救她,却没料到裴玄辰径直去了京兆尹府。
如今人已经死了,以裴玄辰的手段,书信绝对落到了裴玄辰手上。
虽然在信里她已经小心谨慎,张迎夏这等人看不出来蹊跷,但对当年肃清藩王乱党一事极为敏感的裴玄辰等人来说,绝对会意识到他们与不夜侯有关。
祝知珏按揉着突突直跳的青筋,深吸了一口气。
好在在联系之前她就已经提醒过云山,信要用密语,只要张迎夏还想要她儿子的性命,没有供出她们,那就算拿到信,裴玄辰也不一定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祝知珏深吸两口气让心绪平静下来,院外传来了窸窣的响动,紧接着门扉被人叩响。
「知珏,你在里面吗?」
是李君煜,祝知珏一怔,立马起身跑去开门,脚踝不小心在地上的瓷片上刮出一道口子,血红色立即侵染了罗袜,尽管如此她仍旧一刻不停的笑着打开了门,声音甜甜,「君煜哥哥,我在。」
李君煜垂眸,扫过地上的碎片,又看见了她被血色浸染的罗袜,开口提醒道:「你受伤了。」他说完给青女使了个眼色,青女颔首,立即遣人去唤医师。
「我听见你屋内有动静,过来瞧瞧。」李君煜说著又道:「受了伤就别站着,坐下吧。」
「君煜哥哥不生气了吗?」祝知珏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先前你都不见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她说著鼻头一酸就要落下泪,着急的一动脚一下跌倒在李君煜怀里,脚上的伤口又渗出更多血迹。
闻著愈发浓重的血腥味,李君煜低低的叹了口气,扶住祝知珏往屋内去坐下,他半蹲下去看了眼她受伤的脚踝,又回眸看了眼地上的瓷盏,「怎么这么不小心,把东西都打碎了。」
祝知珏低着头脸上一片绯红,支支吾吾道:「我...我在想事情,没注意,对不起君煜哥哥。」
李君煜低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好在伤口不算深。」他招了招手,外面走进来两个丫鬟将碎片清理出去,很快青女也带着医师来了。
李君煜站在一旁看着人给她上药,沉默片刻后忽的开口问:「听说,你这几日都在府里,没有出去?」
祝知珏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李君煜会这么问,她抬头小心翼翼的盯着李君煜摇了摇头,「没有,我担心出去了会见不到君煜哥哥,你为什么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