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至黄昏时分,从镜台司一出来,祝南星立即就去了京兆尹府,徐府令一早就候着了,待到祝南星一来,立即就将查到的案卷递了上去。
「祝大人,查到了,此人叫孙青,是洵城人,约莫在两月前入的京,既非农户也非商户,不务正业,就靠着在赌坊赌钱为生。」
「他在京城有什么认识的人吗?」祝南星皱起眉头接过案卷,徐尹府摇了摇头,「在户籍上看,是没有什么亲戚在城中的,但是我们的人问了赌坊里的人,听说他来京城是来找他女儿。」
「女儿?」这两个字在祝南星紧绷的心弦上激起了涟漪,他紧紧的攥着手上的案卷,眉头也越锁越深,「还有其他消息吗?」
「这,他来京城不久,更多的要到洵城去调案令才知道。」
「知道了。」祝南星合上了手上的案卷,接着又听见徐尹府道:「还有一件事。」他说著示意身后的人拿上取出的证物,在祝南星面前展开。
「死者的指甲缝里有挖过藤蔓表面的痕迹,还有一些殷红色,据下官推断,应当是女子染蔻丹所用,仵作验尸也证明,他应当是先被勒至窒息,在被丢下山崖的。一开始的失足落崖是误判。」
听他说完,祝南星看向他忽的问:「他摔下来的地方,能确定是哪座山了吗?」
徐尹府有些为难的笑笑,「他落下去的地方是三座山崖的交汇处,而且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从山顶落下还是从半山落下的,说实话徐大人,若不是恰好有喝多了酒迷路的山民路过,来咱们连他的尸体都不一定发现得了。」话说到这里也不忘拍两句马屁的赞道:「还是祝大人有慧眼,一眼瞧出这人死因不简单,细查之下才知谜团重重,否则要当做失足坠崖处理了。」
祝南星并不怎么吃这一套,但徐尹府的话却让他想起了那天祝玉真的反常表现,他眼眸微动,拿着案卷道:「这个我拿回去看,有劳尹府了。」
「没问题,您请。」徐尹府笑着将祝南星恭恭敬敬的送了出去,看着祝南星消失在街角,他理理衣襟呼出口气,师爷来到他身边讪笑着说:「这下好了,事情终于忙完了。」
「忙完?」徐尹府摇了摇头,「什么忙完,我看呐,这才刚刚开始,好好休息吧,以后的日子,有得忙了。」
祝府内的灯火已经点了起来,祝夫人抱着祝北辰在院里不安的转来转去。
那天裴玄辰带明辛璃走时的氛围,实在叫她不安,不由担心起明辛璃在裴府的安危。
「好了,你别转了,裴府那边一点消息没有,就是最好的消息。」祝庚按著额角说道。
祝夫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急道:「那你说,有没有可能裴府秘不发丧啊。」
祝庚闻言沉重的叹出一口气,拉着她到自己身边坐下,替她按著肩膀道:「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就算是秘不发丧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更何况,秘不发丧也不是裴玄辰的作风。」
「娘亲,什么是秘不发丧啊。」祝北辰抬头眨眨眼问。
「小孩子乱问什么,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祝庚板起脸说。
祝北辰瘪了瘪嘴又低下头去,又听见外头传来了祝南星的声音,「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哥哥!」祝北辰立即高兴的喊道。
祝庚仍旧勉强绷著脸不露喜色,却抬头一直把大开的门盯着,见祝南星一进门就说他,「怎么回来这么晚,又去管什么闲事了?」
「不是闲事。」祝南星解释道。
「不是闲事还是能是什么是,镜台司的人说你早就离开了。」祝庚板著脸道。
「好了,别南星一回来就说他。」祝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推了祝庚一把,把祝北辰放下道:「回来的正好,带弟弟去玩会儿。」
「好。」祝南星一点头,笑着对祝北辰招手道:「北辰过来,哥哥带你去玩。」
祝北辰蹦跶著从祝夫人怀里跳下,迈著小短腿扑到了祝南星的怀里,祝南星将他一把抱起来,正往门外走,忽的听祝夫人对祝庚道:「那如果没事,你说他那句管好我女儿是什么意思?是拿知珏威胁我们吗?」
正要出去的祝南星闻言又将腿收了回来,微蹙眉回头问道:「妹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