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字的洛瓷和张迎夏身子都不由微微一抖,洛瓷更是就跪在李君煜面前,顿时感到手脚发软,额上也冒出了冷汗。
明辛璃疑惑的看过去,只见侍卫将酒杯放在一旁,似乎在等谁来,她又疑惑的看了眼李君煜,才听他道:「都别跪着了,起来吧。」
洛瓷缓缓站起来,又险些摔倒,洛璇连忙去扶了她一把。
而李君煜回眸看了明辛璃一眼,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一点音节,卡在他喉中的『裴夫人』三字犹如扎在咽喉里的针尖一般,一喊便扎得生疼。
他索性不喊,只是低低叹了口气,又看了眼那杯酒,沉沉道:「等等吧。」
约莫过了一小刻钟,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背着药箱快步走了进来。
老者二话不说放下药箱就开始对装满酒的酒杯检查,张迎夏手里浸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又不敢瞧李君煜,只敢在心头疑惑。
李君煜和裴玄辰不是死对头吗,这个时候来管裴玄辰的夫人做什么?
她紧张的看着老者捣弄酒杯,倒吸一口凉气道:「敢问祁王殿下,这酒可是有什么问题?」
李君煜背对着她并没有理会,也没有应声,他紧锁著眉头看着老者抓来一只老鼠,喂进去一点酒水后又松开,便见这老鼠窜出去碰到了方才洒水的地方,立即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死了。
老者见状这才敢下定自己的结论,他将沾有酒水的一块特质材料的石头举起来,对李君煜道:「殿下,这酒里有毒,还是难得一见的奇毒。」
「这怎么可能呢?!」张迎夏大声尖叫起来,「方才瓷儿已经喝了都没事!」
李君煜用眼尾余光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因为酒水没毒,有毒的是酒杯。」
看着倒在地上的小鼠,明辛璃眉头紧皱,不自觉握紧了拳头面带怒气的看向洛瓷。
方才洛瓷因替她说话而挨了张迎夏一巴掌,她还以为是母女不合,先给了她一个不好拒绝的理由,又让洛瓷先喝下酒水以证明酒水无毒,让她放松警惕,最后又瞧见洛瓷的哀求,便以为若是她不喝,以方才张迎夏扇她巴掌的力道来看,洛瓷不会落得什么好果子,她才一时心软决定喝下。
结果竟没想到,这每一步都是精心布置。
她看出是张迎夏要害她,却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帛缎失窃上,他们又来一场苦肉计,叫她全然没想到真正的杀机暗藏在这一方小酒杯里。
「这,这...」张迎夏完全不知李君煜如何识破,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腿上发软的靠在树干上。
而明辛璃看着眼前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只觉得又好笑又心寒。
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师父会教她如何用武功防人,却不会教她如何防人心,在没有进入京城,没有成为首辅夫人之前,她从来未曾见过害人之心能缜密到如此地步。
李君煜就站在她身边,虽没有侧头但眼尾余光却仍旧能收揽她脸上的神情,他双手背在背后,看着洛瓷等人淡淡道:「带下去,待京兆尹府的人来查。」
「等,等等,祁王殿下,祁王殿下!」张迎夏被两人架著往下拖去,还不甘的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李君煜并未理会她,只是看了明辛璃一眼,也什么都没说,转身又从侧院门出去了。
赵晴眯眼看着张迎夏被拖走冷冷的嗤笑一声,挥手道:「好了,处理个害虫而已,没什么好看的,都回去休息吧。」她说完又拿起一匹帛缎,走向明辛璃。
「你受惊了,实在没想到她竟然能歹毒至此。」赵晴说著将一匹帛缎放在她手上,「这是一点歉意,不要推辞,收下吧。」
明辛璃抬头看向赵晴,瞧她也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便颔首让暮紫收下,随后辞别她转身朝自己院子里走去。
「夫人,这可太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