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找了医师给她疗伤,通常没有任务的时候,翎其实是不太带面具的,否者带着面具去医馆怕是没人敢来。
结果那医师给她用针灸疏通瘀血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翎看,痛得她龇牙咧嘴的。
最后还是翎无可奈何的叹了声气,把刀拔出来医师才好好上药。
但依旧很疼,一疼,明辛璃就想到了自己的娘亲,她不小心磕了碰了,娘亲给她上药都很温柔,一点也不疼,而且第二日伤口就好了。
而现在,医师走了,她脚上还扎着针。
明辛璃突然就很想爹娘,想到鼻子发酸。
翎坐在旁边用匕首给她削果子,他削果子削得很赶紧利落,明辛璃觉得应该和他削人一样。
「为什么打架。」翎仍旧专注的削着手上果皮,没有看她。
明辛璃盯了他一眼,撇嘴道:「没有为什么,他们欺负人,我当然就冲上去了。」她说著还有些沾沾自喜。
「你觉得你很勇敢?」
「我难道不勇敢?」明辛里听着他的语气,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去。
「勇敢不是仅仅只在于面对强敌的无畏,真正勇敢的人,敢于接受自己的胆怯,并选择更好的办法,勇敢不仅仅只体现在蛮力上。」翎手上的匕首一转,果子便整齐的裂成了几半。
听他不冷不热的声音,明辛璃鼻子更酸了,更加想自己的爹娘,她忍着哭腔小声道:「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比如,带着她跑去报官,或者,吹我给你的竹哨。」翎说著,将果子装到盘子里放到她的床头。
「谁要你的帮忙了,假惺惺。」明辛璃咬牙小声道。
或许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带着委屈和隐忍的哭腔,翎低低的叹了口气,「想哭就哭出来,现在没有人要求你一定要坚强。」
「谁要哭了。」明辛璃回头瞪他一眼,但通红的眼眶都要快包不住泪水,翎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拔下她腿上的针。
明辛璃痛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瞬间的大哭出来,「你干什么!!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是坏人,我要我爹娘...呜呜呜...」
后来明辛璃还记得,她伤好后和翎离开时路过当地县衙,看见门前倒著几个大汉,正是那日打她的那几个。
听围观的人说,这几个人一直都是街上欺男霸女的混混,昨日色迷了心窍,欲图潜入人家闺房行不轨,结果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神秘人撇断了手脚。
虽说神秘人身份成迷,但从三言两语的描述中听出了个所以然,她看了眼身边的翎,「你干的?」
翎没有回她,只是将头上的帽檐往下压了压。
「走了。」
明辛璃抓着围观百姓篮子里的鸡蛋往那几人身上多砸了两个,以泄心头之狠,转身小跑着跟上翎,「没想到,你还干的不赖嘛。」
「.....」
「好吧,你也挺厉害的,不然我叫你师父吧,等你教会了我武功,我就可以打败你了。」
「嗯。」
「不是吧,你真同意啊,诶,得拉钩,不准反悔啊!」
山间清风徐来,明辛璃此刻已经完全的趴在了栏杆上,门口也早已看不见翎的身影。
翎总说,等她有能力自保了,他就不会再管她了,到时候,在扬州买两亩地,或者开个铺子生计不愁时,她就自由了。
明辛璃望着山门呆呆的想,可是翎呢,他什么时候才能摆脱翎这个名字,去握到他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