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煜没有说话,垂下的目光沉沉的落在祝知珏三个字上,深邃的眸色中情绪复杂而又冷漠。
他抬头看向地上趴着的人,「本王再问你,这证词上所写可否属实?」
「属实属实,都是真的,我也是帮她办事,祁王殿下就饶了小的吧。」这人在地上不停的磕著头,全都认了下来。
「本王知道了。」李君煜的话语里带着低低的叹息,「带他下去。」
刚把人带下去,青女就快步的走了进来,颔首道:「殿下,祝知珏来了,在门外跪着呢。」
李君煜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书本,沉声道:「那就让她跪着吧。」
宣庆王府内,在恒瑶那里吃了闭门羹的宣庆王妃回来哭哭啼啼个不停,宣庆王听着更是恼人,他气得在庭院内来回不停的踱步,愤愤道:「这个裴玄辰和李君煜怎么回事,像是商量好了的都不见人,简直欺人太甚。」
「什么像商量好了的,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可怜我的孩儿...」宣庆王妃说得哽咽,以帕掩面,「又不是犯了什么天条,杀了一个罪臣家的女儿而已,就连恒瑶都不肯出手,亏得平日你待她那么好。」
这话说到了宣庆王的心坎儿上,宣庆王脸色一沉,低低道:「当真以为本王还需得靠她?说到底恒瑶一个女人,有什么靠得住的。」
他说著微微眯起了眼,手上转着木珠,缓缓说:「这个李君煜抓了云山不放,明著是审她,实则是想审本王吧,当年父皇封他祁王,看似封赏,实则贬低,原以为他已经失了再争的势头,却没想他竟能东山再起,怕是回来寻仇来了。」
「啊?」宣庆王妃一听立即站了起来,脸上的泪珠都还没来得及擦,眼里挂著泪珠瞪大眼看着他,「那,那这可怎么办,这样一来,云山岂不是...」她说著一哽咽又要哭出来。
「呵,几个小兔崽子。」宣庆王眯着眼,拨动手上的木珠,「他们既然要斗,那就跟他们玩一玩。」
京城大街上,从镜台司出来的马车不急不缓的往裴府走,从镜台司到裴府,京兆尹府是必经之路,路过时明辛璃抬眸往里面看了一眼,这才想起来前两日那个拦路的妇人。
知道她是拿钱办事,所以只是想将她关在牢里面吓吓她长长记性,也方便打探幕后之人,只是一转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打乱了计划,也一直没听到京兆尹府的开堂传讯,便搁置了。
「夫君,我想去京兆尹府看一眼,先前有个人...」她话没说完,正在闭目小憩的裴玄辰眼皮都没抬一下,低低应道:「嗯,本君知道,去吧,让岱渊跟着你去。」
想来他也是不会再让自己一个人乱跑了,明辛璃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在京兆尹府内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她索性也没有拒绝,正起身时看向反应过来什么,看向他问:「你不陪我?」
「哦?夫人想我陪你?」裴玄辰抬起眼皮,带着玩味的笑的眼眸里一片旖旎风光,「只是本君眼下有些困乏,但今夜,倒是可以好生陪陪夫人。」
他咬著上扬的语调,故意拖长了声音,听得明辛璃面红耳臊,她瞪他一眼,「夫君还是好好休息吧。」说着气鼓鼓的下了车。
她下车后,马车缓缓向前驾动,裴玄辰侧眸从窗户的缝隙里看见明辛璃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恢复了以往冰冷的神色,冷声吩咐道:「去明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