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辛璃笑笑，「当然，我已经是裴夫人了，又怎么会和你抢李君煜呢？何况，我和他只是有些缘分，是个朋友罢了。」

「朋友也不行！」祝知珏立即激动道。

瞧见她激动的反应，明辛璃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是祝知珏说不行，她和李君煜就可以完全当做不认识对方吗？

「这一点，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稀罕祝家嫡女这个位置，你不必担心我回来会动摇你祝大小姐的地位。」明辛璃说著缓缓放下手上的茶盏，抬眸逼视著祝知珏，「现在，该轮到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事了。」

祝知珏眼中眸光流转，她垂下眸眼睫忽闪著挡去大部分眸光，在一抬眸事，俨然是一副可怜无辜的神色，通红的眼眶里有泪珠欲落未落。

「我说了，你可一定要信我。」祝知珏满眼泪光的看着她，抬手把住了明辛璃的手腕，「我当初也还小，他们打我骂我，为了让我当上祝家嫡女，在我背上用针刺出胎记的形状，再用烙铁烙毁。」祝知珏说到这里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她缓缓转身，将乌发别到颈侧慢慢的将外衣褪到腰间。

在洁白玉如的背上，那肩后可怖的疤痕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像是一头丑陋的野兽匍匐在她的身上。

这般可怖的伤口，让明辛璃的呼吸都不由得一滞。

祝知珏眼睫一眨，落下两滴晶莹的璃泪珠，她慢慢将衣裳重新穿好，回过头眼睫上还挂著泪珠的，鼻头也泛著红，这般姿态，哪怕是明辛璃自个儿见了也会心生怜惜。

于是她的声音也不由轻柔了几分，「你口中的她们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背上的胎记？」

「他们是我的爹娘，」祝知珏抹去了脸上的泪珠，微微抽噎著，「我娘，是祝夫人的姐姐，洛婳。」

果然。

虽然明辛璃早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但听见祝知珏亲口说出来，心头还是泛起了微妙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惋惜，又像是感叹命运弄人。

「我娘她被人卖到了青楼，青楼的老鸨扣着她，我娘不愿意卖身，但这群人却对她拳打脚踢，逼迫她就犯，我娘受尽了折磨，她假意顺从，终于得到机会和老鸨来到了京城。她终于找到了回家的机会，好不容易从老鸨里逃了出来，她在前面逃，后面的人也穷追不舍，她逃啊逃，终于逃到了洛府的门前，却看见——」

「看见了自己的葬礼。」

听祝知珏说到这里，明辛璃也怔住了，她微微抿了抿嘴打量著祝知珏，没有出声打断她将要说下去的话。

便听她道：「祝夫人身边有一个嬷嬷，是她才嫁入祝家时带过去的陪嫁丫鬟，这个陪嫁丫鬟，原是我娘亲身边的贴身婢女，祝夫人很信任她，所以她知道胎记何样，也是她当初...抱走你的。」祝知珏说著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些，哭哭啼啼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到了祝府，就再也不想回去了，我就是怕你回来了，我就，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声声如泣如诉，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明辛璃忍不住抬手在她背上轻抚了抚，却没见到祝知珏低下头拭泪时，眼里划过的那一瞬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