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柳千璃弯起眉梢,“是小娥吗?”
她正在洗澡,水温有些凉了,以为是柳小娥来送热水的。
宁修寒脚步顿了顿,目光暗沉,“是本王!~”
“王爷有事?”柳千璃诧异。
隔着屏风,她都能感受到狗王爷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宁修寒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有件事,本王想听听你的看法。”
他知道死丫头聪慧敏锐,看问题的角度别出一格。
眼下他在兵部处处碰壁、腹背受敌。
所以才来找死丫头分析一二,给他出个主意。
柳千璃浅笑一声,抬手捋了捋被打湿的秀发,“我不想听!~”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又是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的杂事。
宁修寒神色萎靡,微微拧起剑眉。
二人沉默良久,卧房内静谧无声,掉针可闻,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宁修寒打破了沉寂。
他从袖中抽出一沓银票,轻轻放到桌案上。
银票的面额不小,足以偿清他以前在柳千璃那里‘搜刮’来的银子。
这是他找香寒公主借的。
“银票给你放在这儿了!~”
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去。
“站住!”柳千璃凤眸一闪,回头盯着屏风,“为何要给我银票?”
如今千药坊的生意蒸蒸日上。
每月的进项也足够她挥霍的了。
所以当初借给宁修寒的那些银子,她真没放在心上。
“本王不想让外人说三道四,称本王是个只会伸手管王妃要钱的窝囊废!~”
柳千璃听了,‘噗嗤’一笑,“那你这些银票是从哪儿来的?”
管你老娘要的,还是管你姐要的?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宁修寒道。
反正不是偷抢来的。
柳千璃‘哦’了一声,笑着问他:“王爷想说什么事?”
看他诚恳认错的份上,就姑且听一听吧。
宁修寒双眸一亮,转身看向屏风。
他把兵部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
末了,他愤愤道:“大哥在暗中唆使那些狗官,处处陷害本王。”
“这几天,参奏本王的折子就有十几本,父皇看都看不过来了。”
柳千璃闻言,心里思忖稍许,“所以说,那十万两饷银,王爷怀疑是被禹王给昧下了?”
兵部内官官相护,乌烟瘴气。
狗王爷新官上任,若想在那里站稳脚跟,就得杀鸡儆猴,来一个下马威。
禹王是大皇子,虽然失去敬帝的宠信,但根基牢固,宁修寒暂时还动不了他。
宁修寒轻轻颔首,默认了她的话。
“既然这样,你可以对他的心腹大臣们下手!~”柳千璃喃喃自语。
“什么?”宁修寒讶异。
宁墨禹手下的心腹大臣有很多。
上到朝廷,下到地方,数不胜数。
宁修寒总不能随便逮个人就兴师问罪吧?
“王爷可知道,是谁总喜欢到父皇面前告你的状?”柳千璃问。
猴子太多,他杀不过来。
但必须把那只跳得最欢的猴子给揪出来,然后干掉。
这样才有威慑力和号召力。
宁修寒眯起星眸,瞬间想到了一个人,“金郎中!”
此郎中非彼郎中。
他不是大夫,而是官名。
其职位仅次于尚书和侍郎,分掌各司事务。
金郎中是宁墨禹的铁杆追随者。
在朝中任职多年,再熬过一个年头,他就是尚书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