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佳氏怎么着了?记得先前听说她病了,府医去看过了吗?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何玉柱立在一边儿,听九爷问府医有没有去给兆佳主子瞧病,一下子就慌了起来,心道不妙。
上次他跟九爷说兆佳主子病了,九爷正忙着鸿运楼的事对此显的很不耐烦,只说让按规矩办,他也就没上心跟听雨阁的人说后院的事儿去找福晋做主然后就撩开了。
也是等后来爷鸿运楼的事儿忙完了他一打听才知道,福晋打着兆佳主子给爷惹了祸当罚的旗号根本没让府医去给兆佳主子瞧病,据说那兆佳主子眼瞅着人就要不行了。
他听说的时候也唬了一跳,心知福晋这是有意借此除了兆佳主子的,但谁让爷不爱理后院的事儿呢,他也就没敢跟爷回。可现在听爷话里的意思,却不是这样的啊。
“怎么着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胤禟一看何玉柱这小子眼神闪烁,就知道事情不对,再追问时他声音就沉了下来。
他一发火,何玉柱便干脆利索地跪了下来,也不敢再有啥隐瞒了:
“回爷的话,兆佳主子前几日就病了,这两天更是药食不进,眼瞅着人就要不行了。福晋昨个已经差人去兆佳主子娘家那边儿报了信儿,说是让准备起后事来。
但托爷的福,兆佳主子今儿个突然醒了,特遣了后院的杂役小太监去跟家里递话,是以都泰少爷才会引着个老大夫来给兆佳主子瞧病。
听说现在兆佳主子人已经稳下来了,就是身子骨元气大损,需要好好的将养一段。”
“啊?!病得这么重啊!”
何玉柱的话落,胤禟还没说什么胤到是先惊的出了声。
这兆佳小娘子当初进九哥府时,阴差阳错闹出的动静可不小,最近才刚平息下来的。这前后不过十来天的功夫,若是好端端一个人就在九哥府上没了,传出去对九哥可是不大好啊。
惊讶后,胤不由得转头去看自家九哥,果见九哥的脸色隐隐有怒气,便知无需他再多言。
连胤都能懂的道理胤禟又岂会瞧不出,只见他冷哼了一声问道:
“病了这么久府医都没给瞧好,娘家人请的大夫往爷府里走一遭人就大安了?
爷就不懂了是爷养的府医太蠢笨,还是那看城门的面子太大能请到世外高人?!”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阴沉的吓人。
他虽对后院里养着的这些个女人不是多上心,但却从来不曾苛待过她们。现在竟然有小妾的娘家哥哥从府外请郎中往府里送,还把个快死的人救回来了,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啊!没得让外人觉得他这府里是什么狼窝虎穴呢。
何玉柱自捅开了这事儿,就心知不易善了。所以等九爷发完了脾气,他才便赶紧陪着小心继续解释道:
“爷,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得尹府医。这从头到尾,尹府医都没给兆佳主子乔过,只按惯例送了两服温补的药过去,自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嗯?府医没去?怎么回事儿?不是说病得都不成了吗,伺候的丫头没来报府医吗?”
听何玉柱说尹府医从头到尾都没去看过兆佳氏,胤禟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接着脸色就更难看了。
果然,何玉柱后面的话,基本在他意料之中了:
“爷,伺候兆佳主子的丫头早几日就递了信儿说想求府医看诊。奴才当时跟爷说了,爷忙着鸿运楼的事儿没工夫理会只说让按规矩办。奴才就让她们自去找福晋汇报了。
可听说福晋那边儿吩咐兆佳主子进府就给爷惹了祸,合该好好杀杀兆性子,就没让府医过去给瞧。”
事涉福晋后院儿的一些阴私,何玉柱没敢把话说的太明,但谁也不是傻子哪还有听不懂的。
这下子胤禟脸上的神色就不只是阴沉二字能形容的了,他冷笑了一声,脸上极尽嘲讽:
“呵!可真是爷的好福晋啊!不给支派府医倒是有心思往人娘家去报丧了!她这是巴不得爷府里一天就横着抬出去一个呢!”
九爷这口气分明是被气急了的样子,想想这个月福晋已经接连动手除了四个人了,何玉柱惊得心头一跳赶紧跪了下来。但同时又暗暗感叹兆佳主子真是好福气,在这生死档口被爷给撞见了,至少一条小命肯定是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