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戴嬷嬷忙不过来,吩咐了她去库房寻一些上好的药材拿去给尹大夫瞧瞧,说晚些时候要送去给听雨阁的。”
珍珠这话初听起来的确像是听雨阁在惹事可却经不住仔细推敲。阮嬷嬷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突然问道:
“听雨阁可有人往前院递信儿吗?”
听雨阁那边福晋都是交给珍珠着人去盯着的。阮嬷嬷不信珍珠敢漏报这么大的事儿。
果然,听了阮嬷嬷的问话,珍珠先晃了下神,然后赶忙摇了摇头。
“没有!因为原先说那主儿是撑不过今天的,奴婢怕她死后生乱子,早就着人把听雨阁盯了个密不透风。
她那院子里总共就只有一个脑子不精明的小丫头,今儿个一整天忙得半步都没出听雨阁的院子,听说连午膳都没去提。
就只后院一个杂役小太监帮她们往城南递了回话,后来还是多靠了阮嬷嬷的安排,那主儿的娘家哥哥和外面请的郎中才能顺利进府的。
所以奴婢敢肯定,听雨阁跟前院半点都没搭边儿。”
珍珠这番话说的极自信,与阮嬷嬷先前所了解到的消息也大致相同,所以阮嬷嬷听后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听雨阁的事儿,而是仔细思问起了旁的来:
“主子爷是几时回府的?回来后是直接见的戴嬷嬷吗?此前还见过别的什么人吗?”
阮嬷嬷问的这些倒是珍珠先前疏忽的,她微微皱了下眉头,想了想后回道:
“门房那边说主子爷是快到晌午的时候回来的。回来时是带着十爷一起的,在书房里跟十爷说了会儿话后才招的戴嬷嬷和秦管家。
十爷到现在人还没走,说是跟主子爷在前院儿里喝多了就在厢房里安置了。主子爷担心十爷用不惯外人伺候,还让何玉柱去十爷府里专门把张顺给叫来了。”
阮嬷嬷一听跟九爷一道回来的还有十爷,脑子就一阵抽疼。
这十爷跟九爷的交情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可不知为何十爷偏偏就是跟她们福晋犯冲,而且十爷还是一根筋向来不给人面子。
他若来这府里三次,就能有两次让福晋栽跟头。所以这回福晋被主子爷卸了管家权的事儿保不准可能根源还是在这十爷身上。
她叹了口气后,无奈地挥退了珍珠,让她先下去找玛瑙上药,然后才凑到董鄂姝容跟前小声说道:
“福晋,老奴瞧着这事有蹊跷。福晋可还记得,听雨阁那主原因着进府就带了晦气,次日便被九爷让人关到柴房里去了。
后来九爷事多把这茬给忘了,咱们还想着若她在柴房里多关两天都用不着咱们动手了。
可不想后来十爷却突然提醒了九爷这主的事儿,接着九爷晚就宠幸了她。所以老奴想这次的事儿说不准仍跟十爷身有关。
那戴嬷嬷是宜妃娘娘放在咱府里要荣养的人,也是人老成精的。她那边的消息珍珠得来的怕做不得准,还是让老奴亲自走一趟帮福晋探探话,然后咱们再从长计议吧。”
听了阮嬷嬷这番话,董鄂姝容脑子终于也跟着转了过来,然后点了点头,可脸上的怒气却依然很盛。
那十爷也是个不讲理的人,自己又没什么地方得罪他,可他却偏偏事事都要与自己作对,实在可恨!
“嬷嬷,十爷几次三番地给那小贱蹄子铺路,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莫不是那小贱蹄子是十爷摆在咱们府里的内应?再或者……是十爷看上她了?”
“哎哟,福晋慎言啊!您这话要是让九爷听了,可不得了啊!”
阮嬷嬷虽然也不喜十爷,但怎奈九爷待十爷是真真的好,连五爷这个亲哥哥怕都没十爷在九爷跟前得脸呢。刚刚福晋那些话说的简直诛心,若被九爷知道了定会恼了福晋的。
阮嬷嬷紧张地往外望了望,见珍珠、玛瑙都没在门口,剩下的几个小丫头也守得远远的,定是听不到她们这边的话,她提着的心才敢放了下来。
董鄂姝容也不是个傻的,刚刚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的过火了,可有时候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这会儿她也有点儿拉不下来面儿只好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阮嬷嬷哪里还不了解她?可眼瞅着福晋近来行事越发没得章法,连珍珠都被打成那样了,阮嬷嬷很担心以后会劝不住福晋。于是想了想后开口提议道:
“福晋,等这事儿的风头过了,就请夫人过府来瞧瞧吧。
管家权丢了不是小事儿,由夫人帮福晋梳理一番也好让人放心。”
董鄂姝容的额娘伊尔根觉罗氏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单看董鄂七十这么多年来十几房的小妾,就只投靠在了她手下老实听话的三个小妾有过生育且诞下还都是格格,就可见她的手段如何了。
请她过来帮董鄂姝容支招的确是得上上之选。就连董鄂姝容自己听了,都不由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