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感觉到自己的脚有些撑不住了,就在喜儿耳边低语了两句,然后扶着喜儿小心地往边上挪了几步,靠在了院子里的一颗大枣树上偷懒。
这花盆底儿是她最近才刚学会穿的,自然无法像其他人那般用的驾轻就熟。
也幸得现在天色黑旁人注意不到她,她便干脆大胆地悄悄脱了鞋子。
后来不知又等了多久,反正天微微擦亮时,伴着远处的隐隐的鸡鸣声,福晋的屋子里才终于掌了灯。
然后不一会儿就听正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嬷嬷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外面站的这一院子的人,她先是露出了些惊讶的神色,然后才恍然大悟地一拍手说道:
“哎哟,瞧老奴这记性,人上了年纪了脑子就是不好使,竟忘了各位主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玛瑙,你也真是的,怎么也不记得进来通报一声,就让各位主子在院子里等着呢?”
阮嬷嬷这一出是专门演给众人看的,所以训斥玛瑙时语气虽重脸上却带着几分笑意。
玛瑙见状便赶忙露出了些委屈的表情来:
“嬷嬷,福晋昨晚给宜妃娘娘抄经祈福折腾的那么晚,好不容易才睡个安稳觉,奴婢怎么敢进去打扰呢?
再说了,这小妾给正室请安等上一等又如何?哪有小妾催正室的道理?
咱们府里各位主子都是懂事儿的,自然不会不识大体。”
众人听阮嬷嬷和玛瑙这么一唱一和的,哪还能不明白她们是什么意思?
自有那想奉承的人上前附和着道“玛瑙姑娘说的对”。
张茉站在这群人的最后面,趁着夜色不显眼儿,一面偷偷翻了个白眼,一面悄悄穿好了自己的花盆底儿,然后才慢吞吞靠了过去。
这时正好见福晋的屋子里面又走出来了个丫头,对着她们笑道:
“各位主子,福晋还在梳妆呢,让奴婢先领各位主子去偏厅等候。
外面天冷,可别冻坏了各位主子,就是咱们福晋的不是了。”
说完后,那丫头就笑着在前面引了路,院子里的人这群女人自然是一边口称“不敢”,一边乖乖跟着了。
张茉依然是刻意磨磨蹭蹭走在了最后,而且趁走路的功夫她悄悄问了问喜儿刚刚这三人的身份。
福晋院子里一些重要的下人她先前是做过功课的,只是到底谁是谁还有些对不上。
听喜儿说先前出来的那个嬷嬷就是阮嬷嬷,跟阮嬷嬷说话的是福晋的一等丫鬟玛瑙,现在领她们去偏厅的是福晋的另一个一等丫头珍珠,她心里就有了些思量,不过面儿上却分毫不显。
珍珠把大家领进偏厅后并没有多留,只说福晋那边还等着她回去伺候呢便笑着告辞退了出去。
她走后众人也才输了口气,无论如何不用在外头站院子喝冷风了,谁的脸上神色都好了几分。
只不过这偏厅像是被人给忘了似的,既没有人生火,也没有人奉茶,最后还是她们中有个脾气直爽的女子忍不住去门口看了看,然后转回身道:
“各位姐妹,这会儿福晋院子里定是忙的厉害,一时也顾不上咱们,咱们不若就先自己坐下来等等吧。”
小偏厅里靠墙的位置有一张暖炕,只是没有烧火,另外还有几只秀凳,数数倒是够她们五个人坐的。
张茉不知道刚刚说话的那个女子是谁,但想来应该是那三位格格中间的一个,倒是挺合自己脾气的。
既然有人带了头,张茉遍毫不客气地捡靠门边的一只袖凳跟着坐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