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你既知自己身份卑微,那就少做些多嘴多舌之事吧”
王格格的话说的董鄂姝容心头火起,可偏偏对方又没什么特别的漏洞,她也只好压着性子先训斥了几句,然后吩咐众人一起去正厅里说话了。
这回出门时张茉刻意走在了王格格身边,然后轻轻扯了扯对方的衣袖,以眼神探问人家可还好?
王格格见此无所谓地笑一笑,她和福晋间的梁子早就结下来了,这辈子始终也解不开,所以她才无所谓福晋不痛不痒的这几句训话呢。
张茉不知王格格和福晋先前的过节,只是看眼前这情况,怕是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的,便只能皱着眉头先跟在后头了。
等众人都到了正厅坐定后,福晋才让下面人上了热茶。
大家伙都冻了好几个时辰了,终于得着杯热茶喝自然都不再忍着。
只有张茉不知为何心下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端着茶碗没往嘴边送。
董鄂姝容坐在上首看着眼前的情况,见张茉与众人都不同,便开口问道:
“兆佳氏......”
熟料她才刚开口,外头突然有人匆匆来报,说九爷跟前的何玉柱来了。
何玉柱在这后院里就代表了九爷的意思,哪怕是福晋也不敢轻易怠慢,只得先压下眼前的事儿让人把何玉柱叫了进来。
何玉柱一进门后脚步顿了那么两下,然后眼睛四周一扫,见屋子里在座的各位主子们已经饮了福晋的茶,眼底便有些复杂的眸色了。
然后他挑起一副笑脸,上前两步打了个千儿道:
“奴才何玉柱给福晋请安,九爷得知福晋昨晚熬夜为宜妃娘娘抄经祈福,今儿个天都没亮又辛苦教导后院各位主子礼仪规矩,觉得福晋甚是贤惠孝顺。
所以特命奴才来带话,让福晋明天一早带着新抄的《金刚经》进宫去给宜妃娘娘请安,娘娘已经许久没见福晋了,看到福晋抄写的经书定然会心生欢喜的。”
何玉柱这番话是笑着说出来的,但听在董鄂姝容的耳里却是冰凉无比!
九爷这是让何玉柱来打自己的脸呢啊!
什么连夜抄经,那只是她今早用来折腾这些小贱人的借口而已!
她才刚让这起子小贱人立了一天的规矩,九爷就让自己带着抄写的经书进宫去给娘娘请安,他这是在告诉自己若是继续让这些小贱人立规矩,他就让自己日日去娘娘跟前立规矩呢!
九爷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不过就是想要当家主母的体面和威仪罢了!
九爷怎么一点儿面子都不肯给自己留呢?!他就这么恨自己吗?还是说他在心疼哪个小贱人?
董鄂姝容的脸上青青红红不停来回变换着颜色,再看下面这些女人是牟光也像淬了毒似的,就差能杀人了。
可奈何何玉柱还在跟前站着,她也不能就这么翻了脸。
阮嬷嬷见此赶紧上前从后面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然后硬撑着笑意对何玉柱说道:
“劳烦何公公亲自跑这一趟了。
自宜妃娘娘"病了"后咱们福晋可不是日日为娘娘抄经祈福,就盼着娘娘能早日康复呢。
现在既然娘娘已经大安了,那福晋明个一早自是要进宫去看望娘娘的。
珍珠,你快去送送何公公吧。”
阮嬷嬷打发了珍珠去送何玉柱出去。
何玉柱一走,这正厅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中,在场的女人们各怀心思,或低头品茶,或假意整理衣裙,反正就是谁也不想在这会儿抬头去看福晋。
最后还是阮嬷嬷开了口,说福晋累了,不用再陪着,才让大家伙都各自散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