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堂夫人和堂小姐的马车不是坏在了龙福寺山外不远的小路上了吗。
咱们走后不久就下了暴雨,她们派下山求援的奴才便被雨拦在了半路上。
后头听说堂夫人和堂小姐被个路过的穷秀才给救了,而那秀才又看了堂小姐的身子,所以……”
后头再多的话,梁满仓不便继续说了,但张茉已经听了个明了,一双眼睛更是因惊讶给睁了个溜圆。
啥?!兆佳黛萝被各种秀才给救了,还看光了身子?!
这事怎么听起来狗血的不得了呢!
她还当昨天那对母女差人来拦九爷的车时,只是随便寻了个借口呢,难不成她们还真下狠手,把自家的车给弄坏了?
可即便如此,又怎么那么巧后头就下了大雨,大雨中就来了的穷秀才,穷秀才就恰巧看光了兆佳黛萝呢?!
难道她们母女出门带的那一干仆妇下人,都是傻子不成?竟连个主子都护不住?
张茉起先十分惊讶,不过片刻后想到一件事,她就又突然开口问道:
“是小路子安排的?”
她可记得,昨晚九爷吩咐过让小路子善后,小路子还说什么定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当时她还以为九爷的意思是让小路子去敲打一番马佳氏母女,让她们以后别再继续作妖了呢。
可现在看来,怕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也把九爷想的太纯良了。
“回主子,小路子没跟奴才说,但奴才猜测应该就是了。
不然也不至于堂小姐昨晚上才发生的事儿,今儿早上京城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什么?!这事情京城已经传开了?!”
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听梁满仓说,兆佳黛萝不但暴雨中被个穷秀才所救,此事还已经传遍了京城,她的心绪一下子就复杂了。
若小路子只是安排个从秀才去撞破兆佳黛萝的窘境,还能说是想对方一个严厉的警告。
毕竟以大伯的官位和能力,让个穷秀才对此事闭嘴、莫做纠缠,肯定是能办得到的。
可若是今儿个一早,大伯那边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呢,事情就已经传遍了京城,那小路子的安排就不只是警告那么简单了,而是要彻底解决兆佳黛萝这么个隐患的存在。
想想这样大的事儿,若没九爷的首肯,小路子一个奴才哪里敢去轻易动手?张茉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虽然马佳氏和兆佳黛萝有点讨厌,但到目前为止,并没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况且不管怎么样,对方都市兆佳黛雅的血亲,若真就这么被九爷草草推给了什么混蛋恶棍,她心里还是会有几分过意不去的。
于是她略微动了下,就看着梁满仓追问道:
“那个穷秀才是何许人也?可有什么大不妥的地方?”
好在后头梁满仓说那个被安排过去的穷秀才并没什么大碍,也是旗人之后。
只是家境早早没落,父母双亲和兄长皆已过世,家中只剩一个寡嫂和幼侄。
因为要养家,所以几年前中秀才后便不再进举,而是与人抄书、写字赚些辛苦钱,供养家里的寡嫂和幼侄。
听得对方是这样的情况后,张茉才略微舒了口气,点了点头。
大清入关后,旗人子弟多荒废,既不读书入仕,又缺少了上马立功的机会,一个个在京里提笼架鸟、斗鸡走狗,早成了一群无所事事的废物。
家境好些的还则罢,祖上的基业尚能共其挥霍得起,可家境差些的就不知会没落成什么样子了,她阿玛可不正是一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