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兆佳主子的话,奴婢奉福晋的命令, 来给兆佳主子送贺礼的,恭贺主子您荣升庶福晋,暂居咱们后院的第二人。”
福晋交代的话,珍珠该说还是要说的,说完后她就不缓不急地打开了自己手里捧着的盒子,往前递了一下。
然后她盒子里装的东西就暴露在了众人面前,一只赤金的喜鹊登高簪,一对赤金的芙蓉缠丝镯。
要说这两样东西也都算好寓意,可偏偏用的款式却都是极老旧的,且赤金这样的材质在高门贵院都是被人当做粗鄙之物的,也就只那些没什么见识的仆妇下人才会喜欢。
福晋院子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偏选了这样的物件来打赏人,摆明了是在暗讽张茉粗鄙世俗。
所以霎时间,屋子里的几个奴才脸色都极不好看了,就连喜儿这样的小傻丫头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偏偏只有张茉,瞟了一眼珍珠送来的东西,脸上的笑容非但不减,反还增了两分。
然后她吹了吹自己早上用凤仙花新染的指甲,语带随意的说道:
“福晋的心意,我自然得笑纳。
莲娘,去把东西收了。
喜儿,你珍珠姐姐来一趟也不容易,我记得上回戴嬷嬷送了两瓶玉霞膏过来,祛疤治伤最是有效。
你去取一瓶来,送与你珍珠姐姐带回去吧。
女孩子的小脸儿最是重要,特别是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可得好好护养着。”
喜儿没太听懂主子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嗯”了一声,就下去取药了。
倒是梁满仓立在边上,像是故意一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欲盖弥彰的双手捂上了自己的嘴。
张茉瞟了他一眼,没有吭声,而是继续“和蔼可亲”的对面色已经明显苍白的珍珠说道:
“你也别怪我多事,实在都因我是个心软的。
你这眼瞅着在等上半年一年就能出府了,若因毁了容貌而嫁不出去了。
啧啧啧,你这一辈子可就真的完了。
对了,你是福晋娘家的家生子吧?不知道你爹娘是已经帮你订过亲了?还是等着福晋给你指人呢?”
张茉每多说一句话,珍珠的脸色就更白上一分,到最后的时候,她脚步竟都有些虚了。
然后她抬头,眸光复杂的了张茉好一会儿,才又重新低下头,声音略微低落了几分道:
“奴婢是董鄂府的家生子,爹娘都还在夫人的庄子上做事。
奴婢幼时,家里并不曾给奴婢定过亲。
后来夫人给我们福晋挑陪嫁的丫头时,挑中了奴婢和玛瑙,奴婢便随福晋一起进了这府里。”
“......”
珍珠的事儿,张茉先前从喜儿那儿听到过几句八卦,但知道的也不多,这回听她自己一说,张茉到不由得跟着沉默了下来。
珍珠话里所说的夫人,定然是指的董鄂夫人伊尔根觉罗氏了,那可是个比她们福晋厉害得多的角色。
她把珍珠和玛瑙调教成了福晋的陪嫁丫头,又把这二人的爹娘都扣在了董鄂家手心里,所谓何来已不用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