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见不远处的小桌上整整齐齐码放了四枚金锭子,因那些金锭子个头不大,所以最初她还真没注意到!
这回看着了,她眼神忽闪了下,然后惊讶的走过去,顺手拿起一只翻过来看了下,见上头正打着“凤呈祥”的标号,便诧异的问道;
“这哪里来的凤呈祥的金锭子?你早上送出去熔的金钗金镯,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弄好了吧?”
梁满仓起开始的时候没敢说这事儿,现在见主子眼里虽有惊讶但并无怒意,便赶紧舔着笑脸说道:
“回主子,这的确不是咱们的金器熔成的金锭子,是凤呈祥现成的东西。
奴才早上跑了好几个金楼,他们因着近来手上都接了些大活,工期忙得很,不愿意接咱们的小活,所以奴才没找到合适的地儿。
恰好这凤呈祥里有现成的金锭子,奴才想了想,就自个儿做主拿咱们的金子跟他们称重换了。
他们这金子成色不如咱们的好,但分量上是一样的,不耽主子花用,还请主子不要怪罪。”
“呵,金锭子就是用来花的,成色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张茉见梁满仓说这番话时,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脸上就勾起了几分笑意。
她对福晋赏的金子又没什么特殊的爱好,怎么会执着于那些东西呢。
大致清点了一下数目,她就把这些金锭子一分为二,一半交给卫嬷嬷花用,一半让喜儿先存起来了。
安排好这些后,她才看着梁满仓略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了,近来京城是有什么大事吗?何故几个金楼会都同时接到大活计呢?”
所谓的金楼,可不全是用来打金器的,更多的是做一些定制的首饰。
在这个年代里,大家们后宅的夫人小姐们,虽然也都会按季、按月给自己添置些物件,但也不至于集中到同时就让京城的几大金楼忙不过来。
所以张茉觉得这事情十分古怪,可她这么问后,卫嬷嬷那边却是笑了起来。
“主子,您日子怎么都过糊涂了?竟然忘了下个月就是咱们万岁爷的千秋宴了?
到时候各门各府都有女眷要进宫给太后和皇上请安,这花样新鲜的钗环首饰,可不就的先备起来了吗?”
“......”
康熙千秋宴,还真是的,自己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前头九爷还问过自己,是不是也想进宫呢?
反应过来后,张茉初时一笑,后面突然又想起那时九爷待她的不同,与今日在福晋院子里给她的难堪相比,更让她心里不是滋味儿了。
她眼底滑过了一丝落寞,但也就是转瞬而逝,然后她便继续勾起嘴角说道:
“嬷嬷,今儿大家伙都累了一天了,早点下去歇着吧。
莲娘,你跟着去我屋里伺候吧。喜儿你陪卫嬷嬷一起下去。
小梁子,院门子就由你守着吧。”
“嗻,奴才遵命。”
“是,老奴告退。”
“奴婢告退。”
张茉此番安排,并未让人觉得有何不妥,卫嬷嬷、喜儿和梁满仓都各自下去了,只有莲娘眼神里有些异样。
她猜主子怕是又有什么事,要单独吩咐她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