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狂直接就在旁边替他解释了。

“顾总，您莫不是眼花？我师傅又不是白拿你的，你看看后面对应着股份的金额，那些零可不比你们长房一系手里的股份市值少。”

“你们莫要欺人太甚！当我顾辰是无知小儿吗！”

顾辰自然看到了那些零。

但那又如何，谁都知道，任何一家成名百年的企业，股份市值和股份实际价值之间，根本不是单用金钱就可以衡量的。

有价无市！这个道理，还用他跟裴青夜讲嘛？！

这对师傅，摆明了欺负他们顾家！这是坐地起价漫天要钱！

不把他们顾家长房坑得血本无归不算完！

真是太不要脸了！

顾辰气得手抖，他也想干脆直接嚷嚷一句“那你们滚吧！我爹我来救，不需要你们这些黑心肝的毒医！”

但……

怼人装逼一时爽，爽完了，他依旧承担不起顾红军死后，完全支撑不起的顾氏这个摊子。

颤抖的心，颤抖的手，顾辰现在都有些羡慕干脆果断晕过去，不用面对现在这种艰难选择的顾尚希了。

他正要咬牙跟谢清狂要笔，把名字签下来时，谢清狂突然把那叠协议又拽了回去。

感受着厚厚的纸张从自己指缝间溜走的空虚，顾辰不知所措，一时恍惚地完全忘了今夕何夕，他又身在何处。

谢清狂却好心地主动给他解释了。

“哦，抱歉，我师傅改主意了。既然你们不舍得顾氏，那人我们还是能救，只是，从此以后，我师傅在燕城的所有事，就跟你们顾家没关系了。”

“啊？”还能有这好事？只是以后撇清关系，人依然能救？公司股份也不会丢？

这一瞬间，顾辰觉得自己仿佛突然发现口袋里有一张六合彩中奖卷的小市民，惊喜来得太突然。

谢清狂看他不理解的样子，又补充了几句。

“对。以后你们顾家和我们裴家就完全没关系了。所有你们顾家的人，就算死了也别来找我们顾家救。你们顾家也不许在华国和燕城任何一处，打着我师傅的名义招摇撞骗。你答应的话，我师傅立刻进去救顾老头，如何？”

“我答应！我当然答应！”

这种好事都不答应，顾辰怀疑自己脑子有问题。一叠声地赶紧应承下来。

谢清狂点点头，把协议又不知怎么变没了。

裴青夜本就在旁边听着，也不需要谢清狂再给自己复述。

慢悠悠喝完杯子里的茶，又用一旁红泥小炉中的沸水又泡了一壶，就转身进了手术室。

这次，他速度很快。

主要也是懒得再装了。

直接用法术屏蔽了手术室里的摄像头，又禁锢住了其它医生护士，自己双手如飞，没一会儿，就把顾红军的手术做完了。

等缝合完最后一道伤口，他才打了个响指，让医生护士们恢复正常，又放开了摄像头。

在所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怀疑自己还没睡醒的嘈杂中，裴青夜脱下一次性手套，慢悠悠地又从手术室大门走了出去。

等他重新坐下时，那壶新茶，也刚刚泡好。

裴青夜优雅地给自己沏了一杯，凑到唇边，轻轻吹着上面的热气。

低沉如和弦奏鸣的动听嗓音，当着晕倒的顾尚希、还没完全缓过来劲儿的顾辰，悠悠地给谢清狂下了一道指令。

“二十四小时内，我要让燕城权贵圈，从此没有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