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捏紧符纸，瞧着跪在那的人。

少年头发已变得凌乱，在呼啸的寒冰中乱飞，他的眼睛漆黑如夜，看起来无辜又俊美，可是这会脸上却带了血，眸子颤颤，戾气与茫然重复交叠。

第八十道寒冰打过去时，楚祺渊终于没撑住，倒在了地上。

“小师弟！”段辰啸想过去扶他，却被易泽拉住，摇了摇头。

南天沉声：“还养不养？”

原本趴在那的少年慢慢直起身，擦掉唇边的血，一意孤行道：“她不能离开我。”

南天的眸子骤然紧缩。

这个画面刹那间与多年前的记忆相互重叠，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你这孽徒！”

寒冰漫天，只听见一道又一道仿佛劈山般的巨响。

林芷茵在门外缩了缩脑袋，好奇的往里头望。

可是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楚祺渊不让她靠近，但因为两人不能离的太远，所以给她安排了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却也什么都瞧不见。

“里头发生什么事了？”林芷茵只能问旁边的师兄。

那师兄顿了顿，很敷衍的说：“不知道。”

林芷茵只好把这些声响当作是百遥门独特的风景线，许是在欢迎她呢。

声音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归为平静。

她百无聊及的坐在那摇着尾巴，刚打个了哈欠，却突然变回人形，旁边的师兄都吓了一跳。

林芷茵立马往远处望去，果然瞧见楚祺渊的身影。

可是他走的极慢，一步一步，后头跟着段辰啸，正焦急的和他说着什么。

他的视线却透过重重人群，望向了她。

那人白玉般的脸上多了好些伤，唇角的血显而易见，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

林芷茵赶紧朝他跑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段辰啸哀怨的看着她：“还不是……”

“没事。”楚祺渊抹掉唇边的血，压低睫毛看她，“等很久了吗？”

她忽略他后面那句话：“你都成这样了还没事？那什么才是有事！”

段辰啸应：“对。”

“你怎么不看着他，也不给他疗伤！”林芷茵迁怒段辰啸。

“我想给他治，也要看他愿不愿意啊。”挨过了那九十九道寒冰咒，小师弟便跌跌撞撞的起来，跪拜师傅后，只说了一句话。

——“她在等我。”

“你不治病？”林芷茵去扶他，才发现他身上冷的像块冰，“你这是刚从冰窖里出来吧？”

他的睫毛颤了颤，盯着她不说话。

“连嘴巴也被冻住了是吧？”她没好气的瞪他，“下次要是再弄成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他仍然盯着她，答：“下次不会了。”

“你的房间在哪？”

她扶着他，楚祺渊便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看起来不像是扶，倒更像是抱。

“前面。”

身上一块大大的冰矬子，林芷茵冷的发抖，见她这样，楚祺渊便松了手。

林芷茵却立马抓住他，头也不抬：“没事，我身子暖，不冷。”

他的眼里闪出奇异的光。

太玄门外站着几个人，望着那渐渐走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