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祺渊还维持着抢电话的姿势，她躺在沙发上，而他压着她，手就快勾到手机了，却停在那，注意力终于移到了她的脸上。

林芷茵觉得有些话是该说清楚，于是润了润喉，又说：“那个，墨哥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意思，但是爸爸要我们结婚，我是不会结的，因为我不喜欢你。”

电话那边是怪异的寂静。

而电视机前，她正和楚祺渊四目相对。

楚祺渊原本是愤怒的，那愤怒似乎还没来得及收敛，脑中正极慢的回放她的话，最后愤怒彻底消失，变成了呆子盯着她。

林芷茵没忍住笑了下，笑过后又觉得没礼貌，于是板着脸和电话里的人说：“如果是我误会了那很抱歉，墨哥哥别把爸爸的话放在心上。”

“……为什么？”

漆黑的房里没有一丝灯光。

此时墨夜正拿着手机，背靠在墙上，他听见自己问：“为什么？”脸上惯有的淡定已然不见。

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身子一点点下滑。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墙上的血液也在瞬间暴露在了月光下。

他的后背满是鲜血！

电话里传来女孩脆生生的一句：“因为我喜欢楚祺渊，我想和他在一起。”

顷刻间，胃部似有什么东西在烧，一寸寸撕咬着他的心脏。

墨夜吐出了一口血，他捏着电话的手都在颤抖，嘴角却慢慢上扬：“这样啊。”

“……墨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病？”

“你幸福吗？”他仰着头，用手背按住自己的双眼。

电话那边先是传来男人克制的低吼：“挂掉。”

而后女孩便叹气，说：“墨哥哥放心，我很幸福。”

那一头似乎正在看电视。

他听见电视里的声音。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墨哥哥，我先挂了，以后再——”女孩的话还没说完，电话便被人猛然挂断。

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

可是他仍然拿着电话，唇边是淡淡的笑：“你幸福，那就够了。”手指一松，电话啪的掉在了地上。

他的手垂了下来，桃花眼里的柔和不复存在。

“师傅！”

黑暗里传来焦急的女声。

墨夜死寂的瞳骤然点亮，看向声音的方向。

可是来的人却不是她。

“师傅！”韵馨颤栗的蹲在他面前，想去碰他又不敢，眼里噙着泪，“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在凡间用法可是会反噬的，你这样……这样要怎么办……”

“韵馨。”他虚弱的笑了下。

韵馨边哭边点头：“徒儿在。”

“我说过了吧，别喊我师傅。”

韵馨的眼睫颤了颤，眼里的泪一直往下流：“我知道，你只想听她喊你师傅，可是她已经忘记了，也不会再记起来。”

“那是好事。”他笑，“希望她永远也别再记起。”

“我听你的话，一直守着她，帮她，所以你别再苦了自己，好吗？”韵馨咬紧下唇，最后孤注一掷，伸出手。

可还没施法便被墨夜制止：“凡间不能用法，别为了我伤了你的本体。”

“我不在乎，为了师傅我什么都能做。”

他先是一愣，而后扯了扯嘴角：“韵馨，不要学她。”

韵馨的表情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