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就很寒酸。
世家大族的丫鬟们都比这住得舒服。
黄珊珊意兴阑珊,道:“不知道晚上吃什么?”
快到晚膳的点儿了。
在家里的时候,黄珊珊是跟母亲一起吃的,一大桌子菜。
光菜名儿,黄珊珊就能报出一大串。
但这当头,她就不指望能吃上那些了。
张海陵站了起来:“我出去看看,几个熟悉的姐妹们有没有来。黄姑母,你要不要一起去?”
黄珊珊觉得自个儿辈分大,只有别人来拜见她的份儿。
她说:“我等人来拜吧。”
张海陵在心底暗暗叹口气。
进了宫,在皇宫大院这儿,谁还管你辈分不辈分。
不都是留牌秀女么?
一样的身份。
谁又比谁高贵?
张海陵劝不动,就笑道:“那我去去就回。”
赵二姑娘跟张海陵玩不到一起,就一扭腰,往榻上躺着。
站了大半天,走了小半日,她都快累散架了。
不多时,就有人送膳了。
送膳的太监们将一模一样的三个食盒端了进来。
黄珊珊的丫鬟富儿先打开了食盒。
黄珊珊一看,里头竟然只有一小碟红烧肉、一小碟鸡块炒香菇、一小碟萝卜丝、一小碗瞧不见两片蛋花的鸡蛋汤,当中是一碗白米饭。
贵儿一脸嫌弃,道:“饭菜都是半温的。还没咱们家的狗吃得好。”
黄珊珊是被宠坏了的。
这一天林林总总遇到的事凑到了一起,她实在是受不了,发起了小姐脾气。
黄珊珊气得撅着嘴,道:“什么破东西啊,也敢放到我面前?”
送膳的太监见怪不怪,笑道:“姑娘是不用了吧。”
黄珊珊“哼”了一声,背过去,懒得搭理他们。
贵儿平时就仗着在主子跟前得宠,很嚣张,没好气地道:“快拿走!重新做了好的来。”
那个太监上前盖上了食盒盖子,将食盒提到了手上。
他向着赵二姑娘道:“赵姑娘慢用,吃好了,将碗筷装好,放在盒子里,搁门口就成。奴才们半个时辰后再来收。”
贵儿见太监们不搭理,心里冒火,又吩咐一句:“喂,等下做新的送来啊!”
太监们也没吱声,就抬脚走开了。”
估摸着人走远了,赵二姑娘的丫鬟粉黛才冷笑一声,奚落道:“还当自己是家里小祖宗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告诉你们吧,今天这顿不吃,可就没了。饿了,那得等明天的早膳。”
贵儿反唇相讥:“少在这里埋汰人!咱们姑娘可是黄国公府的嫡出的小姐,尊贵得不得了。你们这等庶出的孽障给我家姑娘提鞋都不配!”
赵二姑娘笑了:“黄姑母,还请你的丫鬟慎言。嘴巴里不干净,在这宫里是要掉脑袋的。咱们金尊玉贵的皇后娘娘可不是什么嫡出啊!”
她慢悠悠地吃起了自己这一份的膳食,对粉黛道:“我吃着半碗就够了,剩下的你拿去用了吧。”
留牌秀女也就是这等饭菜。
由此可见,丫鬟们的饭菜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贵儿笑道:“我才不是破落户,只配吃人家吃剩下的。我们黄国公府的一等丫鬟单独开桌吃饭。”
爱信不信。
赵二姑娘也没理她,自顾自地吃起来。
没过多久,张海陵带着奉书就走了回来。
张海陵道:“我们这个屋子还好,离门口不远,送饭比较快,她们那边送到都凉了。正准备麻烦姑姑们要点热水泡着吃呢!”
留牌秀女们份例里没有炭火,是不能自己生炉子的,连口热茶都未必能喝得上。
都是官宦人家的姑娘们,有几个能吃得这样的苦?
但绝大部分人甭管心里多不乐意,碍着规矩,也是不敢吭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