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牌秀女们份内的都会有的。
但是想要底下人额外去做点什么,就需要留牌秀女们各显神通了。
张海陵便笑道:“那敢情好!”
见她顺着台阶走,宫女们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年纪大些地道:“张姑娘么?奴婢那还有香胰子,也是新的。”
张海陵笑道:“好啊!谢谢!”
果然在宫里,她连一个小宫女都不能小觑。
这里,她才来一天,而她们都混了好几年。
里头的门道还是她们清楚。
于是,张海陵就在这,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等她收拾停当出来时,听到外头一阵嘈杂声。
张海陵走过去一看。
几个太监押着贵儿站在院子当中。
为首的太监对着白芷拱拱手,道:“毓秀宫的人没有腰牌,在外面四处转悠;而且在宫门落锁后还往前头闯。咱家本来念她初入宫闱,不去深究,谁知她竟说出了一些大不敬的话来。咱家不得不送她去尚方局了。”
既然他们没有把人直接送去尚方局,表明对方愿意给个台阶,想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白芷姑姑会意,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公提点,是白芷教导不到位。稍后立即重重责罚。”
那太监笑道:“白芷姑姑事多,这等小事,咱家就代劳了吧。”
贵儿很不服气,一直在挣扎:“奴婢明明就是黄国公府的奴婢!要罚也轮不到你一个没品级的阉货。”
宫里的太监们也有品级的。
说话的这个,确实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太监。
张海陵远远地听到贵儿说出这话,就知道这事不好了。
秀女们在入宫的时候,就把随身丫鬟的卖身契附上了。
宫人们也对带进来的丫鬟登记造册。
所以,现在贵儿已经是毓秀宫的人了,得受宫规的约束。
果然,那太监一笑:“既如此,那就尚方局说话吧!”
“住手!谁敢动我贴身丫鬟?”
黄珊珊怒气冲冲地跑来。
她等到了现在,竟没有等上一口饭,喝,上一口热茶,早就一肚子不高兴了。
黄珊珊看着那个太监,一脸厌恶:“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贵儿只是奉了我的命令,去一趟长春宫而已。回头我告诉姐姐,重重责罚你们!”
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一群人出来看热闹,更多的人躲在窗口悄悄地看着这一切。
那太监皮笑肉不笑,道:“黄姑娘误会了。奴才只是把人送到尚方局去,至于怎么处置由尚方局说了算。”
尚方局是专门处置犯了错的太监们宫女们的地方。
一般进去的人,就没有人能毫发无损地出来。
他停顿了一下:“尚方局查出什么都会依据宫规处理的。如果查出来是有人纵容,那自然也会追究那个人的责任。”
白芷一听,那太监这话头实在是不好。
她赶紧上前握住那太监的手,顺手塞了碎银子,道:“丫鬟不懂事,会错意,该罚的。”
那太监没有接,笑着行行礼,然后吆喝着几个人,把贵儿嘴巴一堵,硬生生拖走了。
黄珊珊还要追过去,被白芷的人死死地拉住了。
白芷板着脸:“黄姑娘,这是毓秀宫,可不是你们黄国公府,由着你撒野。你如果想被宫规处理的话,你尽管去闹!”
黄珊珊很不高兴:“我的丫鬟,怎么由着他给拉走了!你们给我记着,等我见到了姐姐,有你们好看!”
以往不都可以吗?
怎么就是揪着她不放?
还是针对她?
这人啊,一有了偏见,转不过来弯,就会越想越拧巴。
黄珊珊把白芷的好心全当驴肝肺了。
张海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黄珊珊已经把人都得罪光了。
再由着黄珊珊折腾下去,只怕她还没得到位份呢,就折在这毓秀宫了!
张海陵赶紧出来,对着黄珊珊道:“黄姑母,您就少说几句吧。”
她又对白芷,赔不是:“白芷姑姑,劳你费心了。黄姑母,少不经事,还请您多担待!”
本来有这个台阶,白芷也不会去说什么了。
这毓秀宫,也只是留牌秀女们暂时落脚的地儿。
以黄珊珊的性子,以后有的是人去收拾他她。
白芷犯不着去做点什么。
谁知黄珊珊就有把人气死的能耐。
偏就不依不饶的往下说。
黄珊珊怒不可遏:“张海陵,你对一个婢女赔不是,太丢了我们世家大族的脸!我才没有你这样的侄女儿!我们是做主子的。主子对是对,错也是对!”
她瞪了白芷一眼:“下作的丫头!和那阉货,就是一丘之貉!”
张海陵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她无语到了极点。
都进宫了,就别想从前,夹着尾巴做人起啊!装什么主子啊!
这下完了,全完了。
张海陵抬起脸,就看见赵二姑娘斜斜地倚着门,对着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