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桃红色，就不是正室夫人该穿的颜色。

赵二姑娘的姿色是极好的，又梳着桃心髻，如微微分开的桃肉瓣儿，上头插着红宝石蝴蝶金步摇，头发有一缕松松地垂在鬓边。

而且她腰细臀大，走起路来一步三摇，十分妖娆。

瞧着赵二姑娘这个样子，倒叫张海陵想起了父亲房中的几位出身秦楼楚馆的姨娘们。

爷儿们应该很喜欢，会收进房里当妾室。

但以赵二姑娘的这个记名嫡出身份、这种神姿是做不了正妃的。

那就构不成威胁。

见张海陵望了过去，赵二姑娘挑起眉毛，嘴角上扬，回之一笑，那笑容里有几分勾魂的意思。

张海陵收回了目光。

世家大族里年纪相仿的姑娘们，她几乎都认识，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新面孔。

宫女给张海陵奉上茶。

张海陵接过，没有喝一口，只是问：“不知范将军府上的吴姑娘，是哪一位？”

说起这位吴姑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在众人的舌尖上滚了又滚，被议论了好几轮，但她本人就是不出现。

吴姑娘也是问鼎太子正妃，或者是楚王正妃的热门人选。

因为吴姑娘的家世实在是太好了。

她来参加选秀，是肯定能中的，就是不知道会得个什么位份。

当然，张海陵心里也有数。

她是张家嫡长女，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宫城。

就是不知道她会给指给哪一位皇子，得一个什么样的位份。

这样一想，张海陵不免有些忐忑。

宫女笑道：“这个不清楚。”

张海陵“哦”了一声。

她眼风扫过去，除了被抄了家的李家，其余世家大族的合适的姑娘们都到齐了。

太子正妃和楚王正妃会从这些秀女当中选出来。

春熙殿里有很多座椅，秀女们站累了，是可以坐下来歇着的。

但好像没有人去坐。

于是张海陵也随大流，一起站在院子当中。

秀女们三三两两凑一堆，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这时，有少女走过来，笑道：“海陵，终于找到你了。”

张海陵抬头一看，眼前清丽的少女是黄国公府的黄珊珊，黄淑妃的妹妹，在辈分上是她的姑姑。

黄国公身体好，年过七旬还精神焕发。

十几年前，他在原配去世后，续弦了邹国公旁支的嫡出姑娘，生下来黄珊珊。

娇美的后妻和暮年生的小女儿，黄国公疼爱得什么似的。

本来也不想送黄珊珊进宫来选秀，但实在是黄国公府里没有合适岁数嫡出的姑娘们。

本来，黄国公打算塞两个庶出的姑娘进来意思一下，但看到其他的世家大族都送来的是嫡出姑娘，黄珊珊才临时顶上的。

黄珊珊上下打量了一遍张海陵，活泼地笑道：“你这个样子绝对稳了。”

张海陵道：“黄姑母谬赞了，此届秀女人才众多。”

黄珊珊笑道：“那也比不上你呀！你一看就是当正妃的料。我们家里说了，这次都是挑稳重端庄。”

黄珊珊也知道自己，活泼有余，沉稳不足。

觉得自个儿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黄国公也是这样觉得，另外塞了个成稳的庶出孙女儿，上下打点，也通过了选拔，进入了殿选。

张海陵笑了：“谢黄姑母吉言了。”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一个太监进来道：“殿选即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