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半低着头，站在一边。

他的目光似是无意飘过太后身边，落在了那抹倩影上。

他压抑下心头的悸动，赶紧挪开了目光，只是耳朵尖都红了。

太后却招手：“素儿，快过来！”

楚王磨磨蹭蹭地过去，别扭地挨着太后坐下：“皇祖母！”

太后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仔细地端详着：“我的心肝儿，这又多少日子没进宫来了！瞧着又瘦了。”

楚王尽力镇定：“皇祖母，孙儿都长大了！”

太后久历人事，看楚王这个情窦初开的样子，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留意了一下。

娇娇神色自若，大概还没察觉。

但太后是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儿在眼皮子底下再发生的。

有些事儿不能就是不能，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像白衣不能蒙尘。

太后笑道：“在皇祖母这儿，素儿再大也是个孩子呀！”

她已经瞧过这批留牌秀女们，颜色绝好的，没几个。

娶妻娶德，纳妾纳色。

一个个侧室就该袅娜娉婷，都跟正室那么自持身份，一天到晚端着，留不住爷们的心。

皇后是怕姑娘们颜色太好，引得楚王留恋女色。

但知冷知热知心的美人儿，楚王身边至少也要放那么两三个。

楚王是男人，外头会遇到无边风月，遇到心仪的，绝大多数时候，是能收入房中的。

与其堵，不如疏。

皇后选的，总比日后让楚王自己来要能把控点。

毕竟，秦楼楚馆的门可天天开着。

美丽的姑娘们一波波地冒。

哪里防得住？

瞧，现成的先例这不就有一个！

选秀没选出来皇帝喜欢的，他不就自己养了一个可心人？

太后挡住了楚王的视线，道：“哀家已经瞧好了几个标致的，给你留了。”

留牌秀女们都三人一席，坐在不远处，一片粉红色的裙，像极了朵朵桃花，盛开在御花园里。

乐府的伶人弹奏，舞女翩翩起舞。

脂粉的香味弥散开去。

楚王没细看：“全凭皇祖母、母后做主。”

太后笑了：“到底是素儿大婚，总得你瞧得上才行。你母后也看准了几个人。你自己选。”

竹纹嬷嬷递上了名册。

楚王没有立即接：“父皇那？”

太后满脸笑容，一锤定音：“你父皇选好了，留了你宸母妃。太子也不挑了。剩下的，你看啊！”

皇后插话，笑道：“母后，皇上身边也该添几个的。总盼着嫔妃们能给皇上开枝散叶。”

太后含笑：“皇后，知道你向来贤惠。这次是皇帝亲口跟哀家说的，要让太子跟楚王好好选。他们娶妻是头等大事儿。”

即便是皇家，纵使原配嫡妻再不合心意，只要大体过得去，不能轻易离弃。

能选出皇后这样肯搭台辅佐的嫡妻，就足够了。

皇后预料到了，想了一堆话预备着。

她笑起来，缓缓地道：“母后，后宫还是要添两三个的，皇上身边有新人，看着新鲜，想必也能松快些。”

太后拍了拍娇娇的手，笑道：“今年已经有宸皇贵妃了！”

皇后容得下娇娇，但并不喜欢她那张脸，更不想她专宠。

如果有人来分宠，那皇后是求之不得的。

皇后笑道：“母后，皇上好意，臣妾心里知道。好事成双，那后宫今年就只添上一个吧。赵国公府上的赵二姑娘，生得纤柔婀娜。臣妾做主，把人留下来了。”

她一脸诚恳地道：“不能再少了。我朝的选秀就数今年入后宫的新人是最少的了。”

什么话都让皇后说完了，这还要太后说什么好呢！

太后无奈了。